陈焕颇为狐疑道:“你一介凡人,怎么这么了解四大家族。”
“别废话了,快点啊!宗恒顶不住了我们都得死在这!”
因为南岳峰台是依靠独特的强大结界所支撑,悬于半空的,一旦结界碎裂,就会让饕餮有机会散发积攒了万年的怨气。
而饕餮,生来便能吞噬万物,他的万年怨气竟也可以吞噬修仙者的灵丹。
为此,修仙者都怕极了饕餮。
陈焕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眉头微蹙,满脸厌恶的从怀里摸出一个让沈弃分外熟悉的锦囊,接着从锦囊里拿出了几张沈弃分外眼熟的符咒。
旁边宗恒自然也看到了,忍不住说道:“你这般厌恶他,竟还留着他的东西?”
陈焕顿时跟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吼道:“老子是恨他!”
他紧抓着锦囊,厉声道:“若不是他,我的父母怎么会惨死在死灵岛,那样的人即使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若不是你藏匿了他的尸骨,我怕是要将他找出鞭尸千万次!”
说完动作熟练的从锦囊里召出相应符咒,形成阵法。
沈弃看陈焕这架势,怕是经常用,而且他记得当年由于不能再修习术法,就存了许多符咒在这锦囊之中。
但这百年都过去了,符咒再多应该也已经用完了,所以陈焕现在用的,很有可能就是模仿他的当初画的。
一瞬间,沈弃只觉得心情复杂。
诚然,陈焕的父母是因他而死,但当初那个叫容浅的孩子又是何其无辜。
直到今日,那一天的场景他都还历历在目。
数十道光芒疯狂相撞,唯有容浅仓惶的想要拦下那些想对他下手的法器。
尘烟四起的战场中,她拼命的挥动着双手,哭喊道:“住手住手!他没有杀人!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其中一个执剑的修真者从后面偷袭沈弃,被他侧身挑开,心中正觉不快,便厉声呵斥那捣乱的容浅说道:“你为何要为一个魔修解释,他已经入了魔,便表示他这人从根上就已经坏了。”
“不是的不是的!”容浅趴在地上,泪如雨下道:“在我逃亡的路上,只有沈弃愿意救我,还养着我,保护着我,就算他是魔修又怎么!他依然是我心中最好的人!”
“杀了这个孩子!”人群中突然一声暴喝,道:“这小姑娘被魔修控制了心神,已经有点入魔的迹象了!”
“杀她正道!”
“杀了她!”
群情汹涌间,容浅还泪眼朦胧的站在那,卑微的求着那些人住手,然而数百只迸发出白光的利剑穿透了容浅的胸口,大片大片的红色在她胸口缓慢盛开。
他只来得及接住容浅倒下的柔软身体。
那一瞬间,他眼前的景色全部退去,只剩下她噙着血上扬的唇角,清澈的眼眸中没有半分阴霾道:“我,保护好你了吗?但是对不起,我不能继续保护你了。”
刹那间,沈弃的胸口像是破了个大洞,冷风唿啸而过冻结了流淌的血液。
他愣愣的看着怀中逐渐失去气息的容浅,眼底的血红色越发浓厚,黑气自他体内爆发出来,化为利刃盘旋在他周围,强烈的恨意直冲神识,将所有的理智尽数驱赶。
杀了在场的所有人,是他失去神识时唯一的残念。
皎洁的月逐渐染成鲜血的颜色,漆黑的乌云缓慢靠近,落下倾盆大雨,想要把地下所有的痛苦给洗净。
那一夜,死灵岛被鲜血侵染,所有人都死在了那里。
但谁对谁错,如今真的无法说清。
“好了。”
就在沈弃胡思乱想之际,陈焕已建好阵法,大概压制住了溢出的魔力,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陈焕道:“如今南岳的人莫名死绝,即使我们想要杜绝消息,也不可能完全做到。”
“至少压上一两日。”沈弃皱眉道:“实不相瞒我与仙人路途中,也遇见了蛊虫,只是那蛊虫是以吸食修真者修为为主,而这个蛊虫却是以吞噬结界为主,两者必然有一定的联系,但具体幕后之人是想做些什么,我还缺一些头绪。”
陈焕心中的那股怪异之感又上来了,忍不住道:“你这小小凡人,竟然还忧心修真界的事,好了快别想了,今日一别这事情就与你无关了。”
沈弃冲陈焕直接翻了个白眼,下一秒却被陈焕勐地抓住手臂。
只见陈焕紧咬牙关,额间青筋暴突,双眼充血道:“你这凡人,刚刚,像极了……”
话还没说完,一道惊雷从不远处飞速噼下,直冲沈弃头顶。
?作者闲话: 最近都是现码,可能会晚一点,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