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牙、洗脸、做饭、吃饭、收拾桌子，张凡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南宫玉知道他在思考。
张凡最终拿起手机点了几下，坐到沙发上抱着蛋黄发呆。
“抱我。”南宫玉推开蛋黄，硬挤进他的怀里。
张凡顺着他的头发：“你都知道了吧？”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会向你伸手要钱的。”
“我也不会给你钱，但是我会替你拒绝。”
“我爸说了，拒绝就真的不要我了。他不是吓唬我的，真的会那么做。”
“你爸向你要这么多钱是都给张希了？”
“他是替那些亲戚向我要的。”
南宫玉有些惊讶：“帮着别人压榨自己的儿子，他图什么？”
“我爸是家里老大，是赚得最少的，我爷爷奶奶在的时候就嫌弃他，虽然他出力最多，也出钱，但还是觉得他没本事。我妈是她那边唯一的女孩，有哥哥有弟弟，也是最没出息不讨好的。可是他们两个却拼命地想在亲戚中获得好感，张希为他们挣回了一些面子，而我现在勉强算是可以为他们捞面子的，肯定是不会放过我。”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有求必应，他们是不会收敛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断绝了关系，我就真的是孤儿了。”
“张凡，我家也是有很多的亲戚，有人过的好，有人过的不好，也会有分歧矛盾，甚至有几家已经基本不来往了。维系亲戚关系靠的是血缘，但是更多的也是要看个人意愿。你的那些亲戚当你是家里人了吗？我敢说，他们想起你的唯一原因就是找你要钱，而你的父亲，他竟然拿断绝父子关系来要挟你，就证明他根本不在乎你这个儿子。”
“我知道……”张凡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笑，“我知道，我又不傻，能不知道吗？他有两个儿子，少了我这个没用的，他才更高兴。可是，我这辈子，就只有一个父亲呀。我也希望能得到他的关注，哪怕只是多看我一眼也好。以前我不理解他们的做法，现在却是在做着和他们一样的事，我真的很可笑。”
南宫玉坐起来，看着他捂着胸口笑，五官已经扭曲，表情是难以形容的诡异，看不出伤心和痛苦，只是觉得压抑，好像心口压着巨石，嗓子里填满了沙土，下一秒就会因压迫而窒息。
南宫玉很后悔，为什么要刺激他？他不是傻子，他知道一次次出钱的后果，应该尊重他的决定，应该支持他。即便不能帮忙，给他一个肩膀让他靠就好了，为什么想要让他脱离出来呢？他那么渴望亲情的温暖，宁愿一个人咬牙坚持，为什么非要让他放弃呢？
张凡笑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南宫玉，咱们出去约会吧。”
“你想待在家里，咱们就不出去了。”
“还是出去吧，吃饭逛公园看电影，就像正常人那样。”
“好。”
南宫玉选了一部口碑很好的喜剧电影，又在商场里的游戏厅打电动赢了不少奖品，里面就有一只可爱的小鸭子。
再回到家，张凡看起来非常高兴，把小鸭子摆在床头，还告诉蛋黄不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