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看着几大张A4纸上罗列出来的用在自己身上的花费，最后一项是十八岁生日那天母亲给的一千块钱，就连包和食物都折合成了现金，什么也不说，只是笑。
南宫玉一下车就拉着张凡的手没有松开，轻捏着他的手指，仔细看了一遍款项，也是笑：“就连一块五的冰棍都写在了上面，你们都不是人脑，是电脑吧？能记得这么清楚？”
张凡轻声说：“一辈子就给我买过一次冰棍，当然记得清楚。”
南宫启对自己带来的律师说：“你们看看有什么问题。”
“亲属不是法定赡养人，没有被赡养的义务，而且这些花费都是实物折价，没有证据表明是借出，属于馈赠，不用偿还。而父母做为赡养人，有责任赡养子女到十八岁，除了最后一项1257.8，其他的不用偿还。”
“我的当事人将你们的当事人抚养到成年，你们的当事人就要对我的当事人履行赡养义务。要求他支付我当事人老年以后的赡养费用，不过分吧？”
南宫玉拿过张凡的手机，点开转账记录递给自己的律师：“这两个多月，张凡向他的父亲多次转账，我觉得这些钱已经够以后的赡养费了。”
张凡的父亲说：“这些钱都是给亲戚的，我根本就没有拿到。”
己方律师说：“请出具借款的证明。”
“什么意思？”
张凡父亲请的律师明白他们肯定是拿不到钱了，解释说：“钱都是转到你的账户里的，如果你拿不出借款证明，那么这些钱就是你的赠予行为，也是属于你的。”
己方律师算出了转账的具体金额：“我的当事人一共转账十七万八千，扣除欠款1257.8，以本市现在的赡养费用标准，再加上通货膨胀的合理预计，以及子女共同赡养老人的比例划分，这笔转账可以支付你方当事人的赡养费用直到八十岁。等你方当事人到了八十岁以后，可以继续向我方当事人索要赡养费用。这是我们根据现有证据和款项拟定的解除关系协议，如果没有异议，请双方签字。”
张凡拿起笔，看向南宫玉。
南宫玉微笑着轻声说：“你有我呢，不是一个人。”
张凡点了点头，才要签字，他的姑父说：“张凡，别冲动，让你一次拿一百万是有点为难你。咱们可以商量，先拿十万，再慢慢补。”
“我不欠你的钱，为什么要出这一百万？”
姑父干笑着说：“都是亲戚，互相帮助嘛。我们都来了，其实就是想劝劝你们的。亲父子，能有多大的矛盾，非要走到断绝关系这一步？你是做儿子的，服个软，你爸还能真记恨你？”捅了捅张凡的父亲。
张凡父亲看了看自己的妹夫，有点生硬的对张凡说：“要不你就别签了，你姑父也说了，那一百万你可以慢慢给。”
张凡拿着笔与自己的父亲对视：“爸，如果我这条命可以换两百万，你是要钱还是要我？”
“钱。”
听到自己父亲斩钉截铁地回答，张凡也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拿到了父亲签好名字的协议，张凡站起来，看向对面，那些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本该是这世界上和自己最亲密的人，没有一个向自己投来目光，齐齐地埋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没有在断绝关系之间多要点好处。
南宫玉不想让他再面对这些奇葩的人，硬拉着他出了办公楼。
张凡向南宫启和乔语鞠躬：“叔叔、阿姨，谢谢你们，也谢谢律师。”
乔语说：“咱们是一家人，不用客气。你和小宝看完了电影回家吃饭，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