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祁诏沉沉叹了口气,“可你就要去加拿大了,你想过怎么面对他吗?”
“我......”
“阿容,听哥一句劝,忘了他吧,就算家里人能接受你的性向,也不可能会接受左宸,你们之间,悬殊太大了。”
“可这辈子,除了他,我谁都不想要。”
固容说完,甩开祁诏,径直出了房门。
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又如何,他不在乎。
祁诏叹气,苦涩一笑,他们兄仨,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主。
脖子上的铂金对戒,在晨光中熠熠生辉,祁诏眼眶一热,跟着固容出了门。
至少他们还有机会,不像自己,只能等来世。
左宸跟着妈妈,一路辗转,回了邻市妈妈的祖籍地。
老式的居民楼里,随处可见的小广告贴满了墙壁,楼道中的声控灯三盏坏了两盏,昏暗的鹅黄色灯光看着有些渗人。
房子是姥姥和姥爷生前住的老房子,因长久不曾住人,墙上随处可见的霉斑和积灰。
“呐,你们就先住这吧,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一身材丰腴的妇人面色不善的瞅了眼尹知夏,心中腹诽,真是造了孽了,摊上了这种亲戚。
尹知夏面带微笑,点头道谢,“谢嫂子,真是辛苦了,等一下我就把房租给您转过去,等我们收拾好了,请您和大哥过来吃饭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
“吃饭就免了,房租按时交了就行。”
她可不想和这种穷酸亲戚过多接触,要不是看在她是丈夫亲妹妹的份上,她才懒得跑这一趟。
“一定一定,嫂子放心,我一定按时把钱给你转过去。”
尹知夏心里酸的难受,从没想到,亲情可以凉薄到这种程度,自己的哥哥,连来看她一眼都不来。
也是,谁让他们家一直以来,都被列入黑名单,摊上左康成那样的丈夫,任谁都会远离他们。
自古穷人没亲戚,更何况还是她这种生活自理都困难的人,能给他们房子住,已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什么吗,明明是姥姥姥爷的房子,他们凭什么问我们要房租。”
一一红着眼睛,盯着妈妈愤愤不平,“妈,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搬来这个鬼地方啊!”
尹知夏吸了吸鼻子,“房子现在在你舅舅名下,他们家条件也不好,收我们房租也是应该的。”
一一赌气扔掉身上背着的书包,坐在沙发上默默流泪,她不想转学,更不想住到这里,可不管他如何问妈妈原因,始终都无法得到答案,妈妈更是蛮横无理得清空了她和哥哥手机里的所有通讯录。
猜到这事可能跟固容有关,可她想不明白,固容哥哥明明对他们都很好,妈妈为什么突然要让哥哥跟固容哥哥断了联系,看哥哥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心里一定很难过,不行,自己一定得想办法联系到固容哥哥,让他来接他们回去,她才不要住在这种鬼地方。
“宸宸,你辛苦一下,帮妈妈收拾房子。”
左宸点头,一声不吭,整个人犹如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机械的收拾着房间,不过一天没见固容,他就已经想他入骨,不知道他联系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难过。
他好想偷偷去见他,可一想到妈妈那不顾性命的过激行为,他又害怕的浑身发抖,无助的想要去死。
一切收拾妥当后,左宸魂不守舍的回了房间,反手将自己反锁进屋里,任由妈妈在外面如何叫他。
固家此刻也是乱成了一锅粥,固容言辞犀利,毫不避讳,质问宋佳慧左宸的离开是否跟她有关,一通争执,将自己出柜,非左宸不可的决心抛出了桌面,直气的宋佳慧几乎两度晕厥。
固老更是气到吐血,一口浊气闷在胸口,最后直接被120送进了医院。
固昊恨铁不成钢,直接撂下狠话,“你若敢跟那个叫左宸的再有任何牵连,就给我滚出固家,我固昊,没有你这个儿子。”
好在固老没什么大的问题,急救之后算是脱离了危险,固容因此松了口气。
固容一直锲而不舍的寻找着左宸的下落,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祁诏实在有些看不过眼,可他已经调动了本市能调动的所有关系,几乎要将本市翻个底层朝天了,却仍是没有左宸一点消息。
除非,他已经离开本市,去了别处。
可如果是这样,想要找人又谈何容易,茫茫人海,怕是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
固昊几次找固容谈话,让他尽早去国外接手,皆不欢而散,固容铁了心,不见到左宸,死都不会离开国内。
之前给左宸一家住的房子,现在是固容唯一的精神寄托,白天他拼了命的寻找左宸,到了晚上,就筋疲力尽得回到这里,缩在左宸曾睡过的床上,回忆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像所有失恋的人一样,浑浑噩噩,痛不欲生,几乎无法正常生活。
高考前夕,凌晨三点,一通来自异地的陌生电话将固容从梦魇中拉回现实,粗喘了好几口气后拿过电话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