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扼死了门昶楠,临死前的门昶楠给门昶阳递了一把刀。现在他们一个死了,另一个离死也不远了。”何越娓娓而谈,可内容并不如他的口吻一般美好:“而你苟延残喘躺在病床上,到了最后,什么也留不下,你看重的,你珍惜的,全部先你一步而去,就连你殚精竭虑得来的恒通,我随时都可以再拿回来。”
何越不知道门骐能否听见他的话,可此刻他无比希望门骐能否听见。
“你现在后悔了吗?”何越说完也就将话说到头了,再无话可说,他站起身,拎着椅背物归原处,礼貌地说道:“早日康复,门叔叔。”
他转身,对一直守在门边的警察颌首。出了病房,朝着另一侧的电梯走去。
突然,急促的警铃从身后的房门内逸出,不出几秒,迎面跑来了几个医生跟护士,与何越擦肩而过, 何越目不斜视,步履平稳。
进入电梯,依稀能听见走廊尽头那边的混乱,何越不为所动,按下了关门键。
看来今天又多了一个人要跟这城市说再见了。
苏启明发现何越悄无声息地回来了。他的意思是,当他知道何越回来了这个消息时,何越已经到他家门口了。
苏启明将何越迎进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几天了。”何越脱下外套,熟练地在鞋柜里拿出双拖鞋给自己。
苏启明拿过他的衣服,抱怨道:“都不告诉我一声,我给你接风啊。”
何越说:“回来得太急了。”
“我看也是。”苏启明掂量掂量手里的外套:“你穿这玩意儿在J市的冬天里晃悠,做好感冒的准备了么?”
经苏启明这么一说,何越还真觉得鼻子有些发痒。
苏启明说:“你先坐着,我给你弄点东西暖和一下。”
何越还以为苏启明是去给他倒杯热水之类的,没想到一抬眼,苏启明款款归来,携着两只玻璃杯,里面是澄莹的透明液体。
还不等苏启明走近,何越就闻到了那股刺激的烈酒味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苏启明的风格。
“我有事找你帮忙。”何越说。
苏启明把酒塞进何越手里,慷慨道:“咱们两个还分什么帮不帮的,有事你直接说。”
何越不卖关子,也不扭捏:“借点钱,我要买东西。”
苏启明闻言呆住:“我真的……”他拉长声音:“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你不问我要买什么啊?”
苏启明以笃定的语气说:“买恒通,不是么?”
“你怎么知道——”
苏启明猛地跳过来,以气吞山河之势跟他碰杯,何越没有防备,手被撞得歪了歪,撒了自己一身的酒。
“何越,欢迎回来!”苏启明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