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陈年往事
“知道的也不多，”老掌柜捻着胡子说，“你爹任院首不久，就来找老夫。他发现太医院内有太医与当时的太子过从甚密，且开出了可疑的药方。老夫让他向皇上说明此事，他说没有证据，不能冤枉了好人。
“过了一阵子，他说已经有了切实的证据，要去向皇上禀明。可是没过几天，却传出来你爹意图毒害皇上，被夺了院首，且诛九族。”
老掌柜一声长叹：“你爹貌似有些不通人情，但其实宅心仁厚，他念在同僚之谊，不想冤枉了好人。不曾想却被反咬一口，而新皇登基后，你们全家反而成了废太子的同党。”
“前辈可知那人的名姓？”
“你爹不肯说，老夫要是知道，定不会袖手旁观。”
“既然有迹可循，定是能查明真相，无需急于一时。”洛聿凡揽住庄白的肩膀劝慰。
“是。”庄白向洛聿凡一笑，示意自己没事，“多谢前辈如实相告，王爷此次前来，是想向前辈打听梁合此人。”
“梁合？他已经在太医院待了许久，新皇也是查明他与废太子案无关，出了什么事？”
洛聿凡答道：“他举荐的一位太医有欺瞒皇上之嫌，如今这位太医已经不知所踪。本王不方便直接去向他询问，所以来向老掌柜讨教。”
“老夫明白，梁合投靠三皇子，老夫很是不满。过年时他还来探望，老夫没有让他进门。他举荐的人，定然也是和三皇子沆瀣一气。”
“老掌柜为何不愿他投靠三皇子？”
“老夫也不是没在太医院待过，那些私下里结交太医的，都是有各种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现在的三皇子，与废太子的目的一般无二，还能是什么好人？”
“老掌柜睿智。梁合举荐的太医名陈起，老掌柜可曾听他提过？”
“虽然不曾听过姓名，但他确是提过要做一件大事。一旦事成，他便是太医院之首。”
“多谢老掌柜如实相告。”
老掌柜摆摆手：“是老夫教导无方，惹出大祸。梁合此人，医术精湛，心思却是不正，从不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反而是一心要结交达官显贵。结交也就罢了，却每每走得近的，都是些已经入了歧途不能回头的人。比如三皇子，还有废太子。”
“老掌柜的意思是，梁合还与废太子有过私下交往？”
“有。废太子私下接触庄昀，被他拒绝。庄昀向老夫提起此事时，老夫还提醒过梁合，可是不久之后，庄昀便见到他进了太子府。”
“本王还有一问，本王此前只是知道老掌柜是梁合的师父，却是不知道老掌柜与庄昀还有交情，想来，因为老掌柜的关系，梁合和庄昀应该不只是同僚，而更是有几分私交，可为何庄白入太医院后，梁合却是从未提起他与庄昀的关系？”
“王爷说得不错，梁合与庄昀不只是同僚。庄白的娘是老夫的侄女，喜好医术，老夫时常将她带在身边，与梁合更是以师兄妹相称。庄昀比梁合晚了一年进太医院，两人一度是很好的朋友。
“梁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将庄白的娘介绍给了庄昀认识。梁合想等师妹十六岁生辰那天去提亲，不曾想，那一天，庄昀与她订下了婚约。自那以后，梁合就将庄昀视为仇人。梁合一直不曾娶妻，与庄白形同陌路，也是正常。”
“老掌柜以为，梁合是否会嫉妒到借废太子的手，除掉庄昀？”
“王爷……”庄白哑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