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在驿站落脚。
陆晔那会儿正在烛台下读陆昀给他的信,见沈寻兴奋冲进来时立刻慌忙将信收进衣袖里。
沈寻站在他身旁,将手里的木雕负在背后,黑着眼圈不解问道:
“谁的信啊?”
陆晔抬手揉着太阳穴:“皇兄来的信。”
“信上说什么?”沈寻好奇追问,黑眼圈里眼眸澄澈晶亮。
陆晔仰头望了他一眼,吞了口唾沫道:“皇后病重。”
“哦,真可怜。”沈寻叹息。
皇后怀有身孕又病重,皇帝太难了。
“你找本王有什么事吗?”陆晔握拳捂嘴轻咳了声。
沈寻立即拿出木雕递到他面前:“送你的。”
“呵,这不像本王啊。”陆晔皱紧了眉头。
当初方以墨给他反馈的消息是沈寻在刻美人木雕,但却没说那人是谁。
陆晔自信地以为沈寻一定是刻的他,但此时握在手中,他明显感觉不像,心中有些失落。
刻其他人送他有何意义?
沈寻解释道:“这是我。”
陆晔:“......”
沈寻扬了扬下巴:“送你。”
陆晔:“......”
*
在抵达汴梁的前三日,陆晔又收到了陆昀送来的信,他双眉紧拢,对回京竟没有一丝喜悦。
沈寻悠闲地吃了颗枣儿,随意问道:“发生何事?”
陆晔神思凝重:“皇后两日前临盆,诞下了太子。”
“好事啊。”沈寻没心没肺道,但他立马又意识到陆晔的不快,赶紧闭了嘴,专心吃枣儿。
然而,陆晔并没怪他,舔了舔唇瓣道:“皇后难产而亡。”
“......”
沈寻刚拿到嘴边的枣儿掉了。
随即,皇上下令,皇后去世例行国丧,全国禁止宴乐27日,以日换月。
然而,令沈寻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刚回到汴梁,他就被陆昀的一道圣旨请进了宫。
邓有蓝亲自在城门恭迎宣旨,当沈寻踏上那辆进宫的豪华马车时,心中不祥的预感滋生蔓延。
他站在登车木阶上,有意回头看向陆晔,陆晔也正注视着他。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陆晔的眼神里似乎蕴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不舍、难过、悲戚......
可他不过是进宫而已啊,又不是上刑场,犯得着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