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这个人睚眦必报,可他觉得按照正常的思维,首先要对付的理应是安明晖才对。
除非说,宿主之间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关联,这种关联会使他们慢慢地聚拢到一起……
那么这是系统在搞鬼吗?可他的系统0093不是说,它也无法感知到别的宿主的存在吗?
这么一想,他又发现自己似乎从未想过系统的来历……
钟庆明说:“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被追捕的人之所以被追捕,除了你们三个手里沾了太多人命外,我还有几个使徒在那之前都没有沾过人命,却依旧被通缉,其根本原因可能在于,我们的等级。我们的等级对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威胁,所以他们必须要将我们掌控。”
季常哼了哼:“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官方队伍里边就有跟我们一样等级的宿主,有他们在,我们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钟庆明问:“哦?看来你跟那些宿主接触过了,也是因为对方,你才造成这样的重伤的吧?”
季常觉得差点折在那里极为丢脸,怒气冲冲地道:“对方带着几百护卫队围剿我,我能逃出来都命大了。”
“那你为什么会被几百护卫队围剿呢?除非说,是你主动去招惹的对方,落入了对方的圈套。对方是谁?”
季常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被钟庆明套路了,而对方果真不愧是律师,除了熟知法律条文,还挺会设陷阱问题的。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就将郝笺的事情说了出来。
钟庆明微微诧异,没想到这事竟然跟郝笺还有关系。随即他也陷入了沉思之中,若季常觉得自己的举动很不合理,那他当初留意到郝笺,还特意搜索过郝笺的信息的举动,是否跟季常一样,同样存在不合理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他们都注意到了郝笺呢?难不成真的是因为等级相近的宿主之间会有一种无形的线牵引着?
……
长隆行动后,郝笺在文尚郜面前算是彻底坦白了自己的宿主身份的,而文尚郜目前也没有打算从她这儿打听到什么消息,毕竟他前面抓了凯莉,后又抓到了曾建雄、廖寅等使徒。
这件事他没有向官方方面汇报的必要,只让人将他们按照叛逃来处理了。倒是卫国嘉问郝笺:“你当初是真的不知道曾建雄他们布置了暗杀你的行动吗?”
郝笺说:“你为什么要把我想得那么阴险狡诈呢?他们平常再怎么有野心,可也没有碍我的事,我为什么要设下陷阱让他们踩进去呢?”
“也对,你一般也不会这么阴险,最多就是狡诈,没有主动害人的心思。”
卫国嘉相信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唯二剩下的可能性,要么真的是廖寅他们无意中得知季常约见郝笺的,要么就是郝笺之外的人故意设下的陷阱。
如果是第二个可能性,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兴许就只有文尚郜了。
知道廖寅、曾建雄对郝笺的位置虎视眈眈的人,除了官方的管理人员外,也就只有文尚郜了,而且据郝笺所说,他当时让郝笺杀掉他们,别浪费了,说明他早就有拿使徒给郝笺升级的想法了。
不管是试探,还是真的想用使徒给郝笺堆砌等级经验,他肯定都有不为人知的目的在。
他提醒了一下郝笺,后者笑了笑:“我知道。”
郝笺是知道文尚郜的心思的,通过他跟练如柠的对话,他也想知道等使徒只剩下最后一个之后,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所以与其等使徒们各自为战,倒不如他把主动权掌握在手里,由他创造出最后一人。
不过他没有强制她去杀人,或许也还有什么要思考的吧?
在去见文尚郜之前,练如柠跟郝祚过来找她了,前者是来关注她的伤口的,而后者则提了些礼品过来,站在门口也不进来,极为别扭的模样。
“他带着伤帮人干了几天活才得到的补品,专门送给你的。”练如柠悄声道。
郝笺道:“你有事就说,别挡在门口。”
郝祚略气恼,走了进去将礼品往桌面上一放,然后说:“要不是你救了我,我不想欠你的,我才不来呢!”
郝笺又要开口说他,却被练如柠一个眼神给制止了。而郝祚正疑惑怎么没听见郝笺的毒舌呢,抬头就看见练如柠笑吟吟地看着他,他心里一怵,又闷闷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我说了我的本意不是为了救你。”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季常,你只是顺便救了我的,可这到底也是救了我,我不想做忘恩负义的人,哪怕我不喜欢你,也不能是非不分。”
郝笺没说什么,但是到底接过了他的礼品,然后给了他一张卡,那张是避难处的幸存者身份标识卡,上面是他的信息。也就是说,他从今后开始,已经是郝笺管理的避难处的避难者一员了,可以享受跟别的避难者一样的待遇。
“我不会再送你回云城了,那对我没什么好处。”
郝祚接过卡,闻言,眼眶一红:“我知道,我也知道我即使回去,那里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郝笺疑惑地看着练如柠,后者示意稍后再说。
等郝祚离开了,练如柠才说:“安明晖把郝峰的事情告诉他了,同时施龚碓也查到他的外公早在末日之初就被人闯进家里,给害死了。”
言下之意,郝祚意识到了郝峰的冷酷无情不负责任,也意识到与他还有血缘关系的,怕是真的只有郝笺了。
云城他已经回不去了,可他跟郝笺的关系也不好,现在除了能留在南方城自己想办法生存外,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所以郝笺将他安置好后,他也十分惭愧和内疚。
惭愧他的出身带着不光彩,也内疚他之前对郝笺的态度那么恶劣,更加自责自己成为季常要挟郝笺的把柄。
练如柠觉得这姐弟俩的命运还是有些相似的,都在这个年龄失去了一切,举目无亲,不得不收敛自己的任性,迅速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