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水放了一晚上已经凉了，卢卡斯起身道：“我去给你倒温水吃药。”
“好。”
卢卡斯去了外头，正好撞上调查队的队长。
卢卡斯拦住队长，挑眉道：“我现在回来了，不在战场上了，不需要高度集中精神力，总可以说了吧？”
队长顿了顿，道：“是。”
队长也不敢说，直接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卢卡斯。
卢卡斯接过。
洛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也察觉到空气中逐渐紊乱的信息素，于是披着卢卡斯的外套从办公室里头也走了出来。
“上将……”
卢卡斯捏着文件，没说话。
片刻，卢卡斯面无表情道：“去席瑞尔的府邸。”
洛冉顿了顿，随即穿好鞋子跟了上去。
……
席瑞尔的府邸算是阿尔多家里比较豪华的了，至少比主家的好上一些。
知道卢卡斯带着一支小队去了席瑞尔家，元帅夫妇也赶紧赶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元帅夫人紧张地拉住洛冉。
卢卡斯虽然厌恶他哥，但是可从来不会这样带着军队就去闯了，毕竟卢卡斯再莽撞，也会从阿尔多家家主的方向稍作考量，不会做让外人笑话谈论的事。
洛冉垂眸，没说话。
卢卡斯直接踹开了大门，他带来的人也马上就把府邸的护卫给压制住了。
“你……干什么？”
席瑞尔下楼，看到眼前的阵仗都懵了。
卢卡斯大步上前，直接拽住了席瑞尔的衣领，“碰！”一下把人给砸到墙上。
席瑞尔随即被撞得满头是血，鲜血从个头上溢流下来，整个五官都有些看不清，可见卢卡斯力度之大。
“卢卡斯……！”元帅夫人声音变调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下意识地上前就想拦。
然后，卢卡斯带来的小队马上就上前一左一右地按住了元帅夫人。
“一百八十五。”卢卡斯喘着粗气道：“一百，八十五！”
席瑞尔愣愣地看着卢卡斯，还有些不明白。
“当年在峡谷，包括奥尔顿上将，一共死了一百八十五个人！”卢卡斯赤红着眼睛，胸口激烈起伏。
“整整一百八十五个人你知道吗？！”
帝国军士众多，这个数量对于皇室，对于圆桌，对于没上过战场的人而言其实并不多，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别说不到四位数，甚至两百也没摸到。
但是对于卢卡斯，每一个人都有名字，都是战友，是一个人。
席瑞尔这才明白过来，脸色随即白了。
“你tm……！那是你的亲叔叔！”卢卡斯不擅长说话，这会儿即便脑袋都在发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骂。
他只是无法理解。
一点都没办法理解。
为什么？
为什么他明明是帝国的子民，明明是阿尔多家的人，为什么他能做出给敌人通风报信的事呢？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下得了手？
卢卡斯一脚踹在了席瑞尔身上，把他按在地上，“你是帝国的子民！你不是星寇！”
真的没办法理解，为什么席瑞尔能这么做。
“你tm是阿尔多家的长子！”
“你是星寇吗？！你不是，你是军家的后代！”
卢卡斯喝道：“连阿尔多家的狗都懂得不咬主人！”
卢卡斯的声音像是要穿透屋顶，alpha信息素的威亚几乎让大厅里的人都喘不过气。
卢卡斯压也压不住的怒火让信息素变得充满了攻击性，连洛冉都觉得呼吸不顺畅。
卢卡斯每说一句话就在踹席瑞尔，席瑞尔趴在地上，不停地喘着气吐血。
元帅夫人和元帅自然是想阻止的。
“到底是什么事你说清楚！”
“你哥哥会死的！”
跟上来的陆成便当场播放了那个对讲机。
元帅夫妇随即就愣住了。
元帅夫人顿在了原地，随后开始发抖。
指尖都在抖。
元帅背过身，没人能看见他的表情。
“一百八十五！”卢卡斯按住席瑞尔的头不停地往地板上砸。
“是将士，包括那一百八十五个人，包括你叔叔在保护你们这些龟缩在后面玩阴谋的畜生！”
“他们凭什么要保护你们，为你们死！”
卢卡斯脾气暴躁，但从来没有这样情绪失控过。
“妈，妈……救我，咯……救我……”席瑞尔挣扎着，朝元帅夫人伸出了手。
元帅夫人崩溃般跪下，哭着掩住了脸。
片刻，就听元帅道：“从今天开始，席瑞尔从阿尔多家除名，他不再是阿尔多家的一份子。”
他背对着众人，因此不知道他此刻什么表情，但声音依旧一如既往地冷淡。
“妈……妈……”席瑞尔面色苍白，不敢置信。
元帅夫人捂着脸摇头，哭得有些喘不上了。
“救……我……”席瑞尔浑身都是伤口，瓷砖上都是他的血。
“怕什么，你又不会死。”卢卡斯喘着粗气道：“你一辈子都不会死。”
死了可就太轻巧了。
这世上还有那么多酷刑，而且席瑞尔是个拥有精神力的alpha，这不是更好发挥。
“你……！”席瑞尔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人，人死不能……咯……复生，折磨我，没……意义……只是为了你自己……”
“就是为了我自己！”卢卡斯赤红着眼道：“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
“咯……”
席瑞尔被人带走了，之后也会走法庭审讯立案。
这也是为什么元帅宣布除名，蒙羞的是席瑞尔个人，而不是阿尔多家。
元帅夫人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被元帅带走了。
陆成识趣地带人离开。
大厅里只剩下卢卡斯和洛冉。
洛冉大步上前直接抱住了卢卡斯。
卢卡斯把头埋在洛冉肩膀里，没说话。
洛冉手轻轻揉卢卡斯的后脑勺。
卢卡斯靠着洛冉，依旧没说话。
洛冉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轻轻地化解空中紊乱的烟草味。
“冉冉。”
卢卡斯声音沙哑。
“嗯，上将。”洛冉抱着卢卡斯，道：“上将，听我说。”
“不是您的错，真的不是您的错。”
“嗯。”卢卡斯伸手环住洛冉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