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燏故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衣裳,道:“下次你要做这种事之前先问问本宫的意见好不好?现在本宫彻底成了撬门翻墙的宵小之辈了。”墨渊垂首道:“是殿下要墨渊将方法快快使来的。”
“咳、咳!”他轻轻咳嗽了两声,不再与他争辩。抬起头,一座精致小巧的园子闯进眼中,处处桃红柳绿、春意盎然。
两人沿着石子小径在园中穿行,雨下得更大了些,墨渊身上的黑衣已被浸湿贴在了后背上。
不知不觉来到了上午与红蝶见面的池塘边,雨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入池水中,池塘中植满了观赏水生植物,其中荷花占的数量最多。此时荷花尚未开放,碧绿的莲叶已满了水面。
他们在离池塘较远的地方,忽然隐隐约约地看见一片红色浮在水面上,在绿叶之中格外扎眼。慕容明燏指着那片红色,问墨渊:“那是什么花开了吗?”墨渊摇摇头。
慕容明燏走到近前,想一探究竟。突然,一个人从水里冒了出来,惊得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墨渊反应迅速地挡在了他身前。而那个还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的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呆呆地望着他们。
短暂的惊吓过后,慕容明燏示意墨渊后退,才看清水里的并非什么河妖水怪,只是一名少年。而他看见的红色,正是少年身上的红色纱衣。
与昨晚不同,此时少年的长发经过仔细梳理,用一根红色丝带系着尽皆垂在脑后,几绺流海因为被水浸湿而随意地贴在额前和脸侧。这张面庞,此刻洗尽了脂粉,却更显清新脱俗之貌,一双如水明眸似闪着点点泪光,英挺而秀美的鼻子下两片淡粉色的薄唇微启,似要问他们的来历。
慕容明燏立刻认出,此少年就是昨晚跳舞的红鸢。自知私闯民宅,有些心虚的他想要赔礼,却顾忌太子的身份,向平民施礼不合礼仪。正为难之际,墨渊厉声开口了:“什么人?马上上来!见了当朝太子殿下,还不快快行礼!”
红鸢看了一眼墨渊,又看了一眼慕容明燏,然后重新钻回了水里。
慕容明燏气闷地对墨渊道:“真是块木头啊你,这样人家不就知道是太子私闯民宅了吗?”墨渊垂下头,不说话了。
慕容明燏走到池边,向水里大声道:“是红鸢公子吗?你在水里干什么呢?”水里没有回应。他便俯下身子朝池塘里望,可是由于被茂密的莲叶遮挡,他完全找不到红鸢的踪影。半柱香过去了,依旧没有动静。他不禁担忧地嘀咕:“不会淹死了吧?”
正当他打算叫墨渊下去看看的时候,水面上忽然冒出了一串气泡,紧接着,红鸢便从水里钻了出来,游到池边,径自上了岸。
拧了把头发上的水,红鸢忽然转身,向他行了个跪拜大礼。这样一个突如其来却合乎规矩的大礼,倒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了,忙道:“请起吧!”并伸出手去扶他。
这一扶不要紧,红鸢搭着他的手站起身,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使慕容明燏下意识地低头看向那双手。这是一双不像男人的手,皮肤雪白而光滑,十指修长纤细,柔若无骨,可以说这是一双毫无瑕疵的、完美的手。他忍不住抬头再次望向那张脸,想确认对方真的是红鸢而不是红蝶。他甚至痴呆似地问出了口:“你究竟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