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前,红蝶坐在轮椅上,正在翻看搁在腿上的一本书。小厮走上前去,道:“红蝶姑娘,太子殿下和萧公子来看你了。”她抬头望向他们,嫣然一笑道:“红蝶见过殿下,见过萧公子。”
两人屏退了小厮,走到她面前。慕容明燏问道:“姑娘这是在读什么?”“哦,”她低头看了一眼,“《诗经》,做红蝶这行的,总要读些诗词。”萧朗昊立刻接道:“《诗经》之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姑娘真是与在下志趣相投啊。”她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慕容明燏四下扫视一周,状似无意地问起:“怎么又不见令弟?难道生病了吗?”
“多谢殿下挂怀,”红蝶回答道,“鸢儿只是贪睡,还未起床而已。殿下若想见他,我这就去叫醒他。”“哦,不用。”慕容明燏道,“我今天来是想告诉姑娘一声,今晚我就要回宫了,姑娘和红鸢公子如果方便的话,我就命人来帮二位简单打点一下行囊,请二位随本宫回太子府暂住。”
她微笑道:“红蝶没有意见,随殿下的吩咐就好。”萧朗昊道:“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吧!在下好久没喝红蝶姑娘的茶了,在红蝶姑娘进宫之前,不知在下能否最后品尝一次姑娘亲手泡的茶呢?”
红蝶依然娴静而端庄地微笑着,道:“是红蝶失礼了,那么请殿下和萧公子快进屋吧。”萧朗昊想要推她进门,却被她谢绝了。
屋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一切家具陈设都布置得井井有条,还摆放了不少鲜花植物,整个环境显得整洁而清幽。
二人在席榻上坐下,侍婢送上香茶。“是我清早刚刚沏好的。我这里没什么好茶,二位若是不嫌弃,就请将就着喝一口吧。”红蝶道。萧朗昊笑道:“姑娘哪里的话,这熇京城之中不知有多少人要艳羡我们能有幸品尝红蝶姑娘亲手泡的茶呢!”
红蝶一面微笑着道:“我去叫鸢儿出来见客。”一面转动轮椅转身进了后面的厢房。
过了一会儿,红鸢推着红蝶走了出来。他身着一袭家常的素色广袖长袍,足蹬皂靴,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仅用一根银簪束住,瀑布般垂落在肩头。
虽说他的装束比昨天浑身湿透的样子光鲜楚洁多了,但是慕容明燏却看出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许是昨天真的着凉了。于是他连忙告诉欲施跪拜之礼的他快坐下,不必拘礼了。
可红鸢却望着姐姐,不肯落座。红蝶板起面孔道:“昨天像只落汤鸡似的回来,今天又要跑去哪里疯?老实坐下来招待客人!”他闷闷不乐地坐了下来,偷偷瞟了慕容明燏一眼,垂下头心不在焉地摆弄着衣带。
慕容明燏试探着问道:“可能有些冒昧,敢问姑娘和红鸢公子年方几何?”红鸢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红蝶回答道:“红蝶年方十九,鸢儿比我小三岁。”“哦,那就是比我小四岁,”他对红鸢笑着点了点头,“我该叫一声贤弟才对。”
红蝶微微低下头,道:“我们姊弟草芥之身,哪敢与殿下称兄道弟?”他微笑道:“我是真心欣赏二位,况且我交朋友从来也不拘于身份的高低贵贱,所以姑娘在我面前不必太过自轻。”红蝶颔首道:“多谢太子殿下抬爱。”
“不用。”他表面上和红蝶说着话,眼角的余光却不住地偷偷瞟着红鸢。心中奇怪,他自始至终都未和自己说过一句话,他是害怕还是讨厌自己呢?
几人闲谈了一阵,萧朗昊提议道:“红蝶姑娘,燏,既然今天天气这么好,大家又难得有闲情雅兴,不如在桃园中摆上一桌桃花酒宴如何?权当是为红蝶姑娘饯行了。”慕容明燏笑笑道:“我自然觉得好,可这是红蝶姑娘的地方,还是要看姑娘的意思。”红蝶微微一笑,道:“贵客临门,红蝶岂有不允之理。小桔,快去准备!”“是在下的提议,岂有让姑娘一人准备的道理?”说着,萧朗昊便命候在门外的随身仆从随被唤作小桔的婢女一同去准备了。
不多时,满满一桌精美的酒菜便从谪仙阁的后厨飞到了桃园里的桌上。萧朗昊感叹道:“果然有太子殿下在,待遇立马就升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