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凌蛟便凑过来,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是缺钱了吗?缺钱和我讲啊!”他低下头,继续吃面,“找我有事?”
凌蛟压低了声音,道:“我让神刀堂的兄弟把红蝶和废王后送去了岐国,等她们安顿好了之后,会给我们来信。”
洛红鸢不以为意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
凌蛟道:“我知道你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关心她的。”
洛红鸢只顾着埋头吃面,并不理会他的话。凌蛟从怀里摸出两文钱丢到桌子上,随后一把将他拉了起来,道:“别吃这个了,跟我回去吧,咱俩喝两杯!”
宽敞而气派的一间大厅,正中央悬着一块牌匾,上面用金漆写了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神刀堂。
洛红鸢仰头看着那块牌匾,“没想到神刀堂又兴盛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它解散了呢。”
凌蛟坐下来,倒了杯茶递给他,“当初为了明烁,我的确曾经把它解散。后来我花了一些工夫,买了块地,新招了一些兄弟,就把这块牌子又挂了起来。”
“这里是总舵?”
“这里可是京城,我怎么可能把总舵设在这里?”他停顿了片刻,又补充道,“总舵在吉州。”
“吉州?”洛红鸢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名,眼中忽然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你现在和慕容明烁进展得还算顺利?”
凌蛟有些羞涩地笑了笑,道:“顺不顺利的也就那么回事吧,我想通了,两个人只要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就好了,未来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我也懒得去想。”
这时,一名大汉走了上来,对凌蛟抱了抱拳,道:“堂主,酒菜准备好了,请入席吧。”他点点头,微笑着望向洛红鸢,道:“来吧,霜儿,尝尝我神刀堂的大厨的手艺!”
酒过三巡,凌蛟已有了几分醉意,便打开了话匣子,“我看到那个南宫辰的时候,当真吓了一跳,他那张脸真是和你一模一样。当我后来看见他和慕容明燏在一起那么亲密的样子,更是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就像看见……”他忽然闭上了嘴,因为他看到洛红鸢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沉默片刻,凌蛟还是忍不住问道:“当初南宫辰去找你易容,而且还是想要变成你的样子,你为什么会答应?”
洛红鸢夹了根菜叶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淡淡道:“有钱赚干嘛不答应?”
凌蛟盯着他的双眼,道:“确定不是出于你的私心?”
洛红鸢道:“他要易容,和我有什么关系?”
凌蛟道:“因为他要以此去接近慕容明燏。”
洛红鸢拿起酒杯,将满满一杯陈年竹叶青一饮而尽,道:“那又怎么样?”
凌蛟道:“你非要我说个明白吗?他爱你啊。”
洛红鸢转过头,目光凌厉地注视着他,道:“你在胡说什么?”
凌蛟淡淡地笑了笑,道:“你害死了他的父王,他不仅没有治你的死罪,而且还要用自己的心头血去救你;在以为你去世了之后,又找了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人陪在身边,如果这些都不能说明他爱你的话,我真不知道什么才是爱了。”
洛红鸢低下头,为自己倒了杯酒,沉声道:“就算他真的爱我,那也是错误的爱,他根本就不应该放任它的发展,而是应该……”
“应该像你一样,逃避自己的内心、自欺欺人吗?”
洛红鸢望着杯中的酒,忽而凄然一笑,道:“就当我是自欺欺人吧,可我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
七月十八,诸事皆宜。
熇京城中第一首富——萧家的府邸处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前厅聚满了前来为萧家少主——萧朗昊贺喜的各方宾客,其中不乏在朝中身居要职的官员,皆是因为知道萧朗昊与大王的交情,所以借机前来攀附的。
然而整个晚上,萧朗昊都是心不在焉的,敬酒的时候还在不停地东张西望,不知道在找谁。
次日正午,萧朗昊对新婚的妻子说自己要去绸缎庄看看。实际上,他是进宫去见了慕容明燏。
刚一见面,他就用兴师问罪似的语气说道:“怎么回事啊?陛下与草民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慕容明燏并没有责怪他的无礼,而是微笑着道:“怎么了,是因为寡人答应你的美女没有送到吗?”
萧朗昊扭过身子,摇着扇子,一脸的不高兴,“草民还以为大王已经忘了呢。”
慕容明燏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哄道:“寡人是觉得,成亲第一天就纳妾,实在是不太好。就算你娘子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会不开心。放心啦,寡人已经替你选好了。再过几天,寡人一定派人把美女送到你的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