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赶来的泉瑞玲隔着雨幕看不清周惜的神情,只以为两个人是抱在一块儿亲昵,她颇为激动地朝两人招手:“路边不好停车,快走啦!我们去吃大餐啦!”
宋燎只挥了挥手作为回应,低头和周惜说:“一会儿他们问起来,你要是不想说,就说是我提前定的花,你太高兴了,就一时没有撑伞。”
周惜点点头,抹眼泪的样子惹得宋燎心疼。
“周周,这是好事,不要不开心。”宋燎又道。
“我知道。”周惜哽咽,“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忍不住。”
或许这就是很多时候血缘关系斩不断、理不清的原因——令人生厌,却也叫人想念。
周惜照着宋燎给自己想的借口和泉瑞玲解释,一行人便先回家换了身行头,才又踏着暮色重新出发。
但事实证明这天好像不太适合吃饭。
和牛在烤盘上滋滋冒着油花,周惜正一块接着一块吃得没有烦恼,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他见是显示是乔深的妈妈,有些疑惑地接起。
“周周,我要走了。”
是乔深的声音。
周惜放下递到嘴边的筷子,下意识看向宋燎,一边紧张地问:“现在?”
“现在。”乔深说,声音里辨别不出情绪,“其实家早就搬好了,今天只是我爸妈开车来接我走。”
“你真的没和谢思文说?”周惜示意宋燎看看手机。
“刚刚说了,所以我现在是用我妈妈的手机给你打。”乔深轻叹一声,像是完全放下似的云淡风轻,“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想再继续了。”
周惜急道:“你要去哪儿?”
“……我怕你会告诉谢思文。”
片刻的沉默后,周惜缓缓开口:“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联系到你?”
“我会联系你的!”乔深信誓旦旦,“只是不告诉你我在哪里嘛!”
周惜姑且松了一口气,但他挂电话后,刚夹起那片已经冷掉的和牛,咖啡色的玻璃店门便被熟悉的身影猛地撞开了。
谢思文怒火冲天的模样在见到吃惊的泉瑞玲和宋秋生以后略微平息了些,他握紧拳头克制地和长辈打过招呼,忽然沉默地站在桌边。
宋秋生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这群愣头青,然后握住泉瑞玲的手,轻声问:“我们先走?”
泉瑞玲按捺吃瓜的心,表现出一个长辈的沉着优雅:“好。”
两位长辈前脚刚走,后脚宋燎就抢先一步和坐得靠外的周惜换了个位置,把人护在身后,不容置喙地对谢思文道:“不知道,别问了,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草!”
谢思文憋红了脸,气愤地往桌面锤了一拳,闹出不小的动静。
周惜见这种发怒的Alpha有些胆怯,躲在宋燎身后小声道:“你坐下来冷静冷静。”
“我怎么冷静!”
谢思文站了一会儿,发觉周围一堆人在看自己,又只好愤愤不平地坐下:“他怎么……怎么可以不告而别?”
“他要是和你说,你就不会让他走了啊。”周惜说,“而且乔深肯定也是跟你说了很多才关机的吧?”
谢思文默认,但也心存不甘,回忆起乔深发给自己的话,谢思文懊恼地捂住眼睛:“他让我出国好好念书……要我让那些觉得我只是花花公子的人有朝一日都跟我道歉求情。”
“可我这么久的努力也是为了他啊,他走了,我还努力做什么。”
周惜坚定地反驳道:“他就是怕你这样才离开你的!”
“……?”
谢思文困惑地抬头。
周惜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忽然脸红:“他应该是,希望你可以为自己努力。”
宋燎惊喜地看向周惜,怕刺激到谢思文,硬生生忍住了往周惜软糯的面颊上亲一口的冲动。
“而且乔深和我不一样。”周惜想了想,补充道,“你这样只会让他觉得负担太重。”
谢思文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从周惜这儿套到什么消息了,无奈道:“你把宋燎借我几天吧。”
周惜觉得莫名其妙,他还没回答,就听宋燎果断答道:“我拒绝。”
“凭什么?!”谢思文气急,“你当初抑郁的时候我还陪你喝酒呢!我现在都他妈被甩了!”
“不行。”
宋燎双手死死地抱住周惜:“我要度蜜月了。”
他也不想刺激谢思文,是谢思文自己非要问他的。
【作者有话说: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