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年严寒天几乎是看着景桉过来的,当然知道沈萧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于是想到没想的点点头:“放心吧,他交给我,你放心吧,我徒弟媳妇儿谁也拐不跑。”
景桉感觉自己的眼皮有些重,渐渐地困意涌上来,他就知道铃音大概不会让他醒着进密室的,所以吃完这药会睡过去他也是早有预料。
“君竹。”景桉用了些力气把人揽到自己怀里,在他耳边道,“这次你若不回去我便会陪你留下,我会让师傅带口谕回去,传位给阔儿,招苏御回京辅政。”
说完他深深的看了沈萧一眼,终究坚持不住的昏睡过去,脑袋没有什么力气的轻磕在沈萧的肩上。
这还是景桉第一次这般强势的逼迫沈萧,但他实在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他只是怕这次自己一觉睡过去,醒来后事情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景桉,我等你回来。”沈萧叹了口气,紧紧的回抱住景桉的腰,眼眶微红的埋首在他颈侧,嗅着景桉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严寒天有些看不下去,叹了口气,转身背对着他们,有些看不下去。
这两人牵牵绊绊了十来年,竟除了生离就是要死别,也是真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
过了一会,沈萧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传来:“严前辈,把她们叫进来把。”
“哎,好。”严寒天往门外走去,把两个人叫进屋里。
本来严寒天还担心来人都是些小姑娘,又没见带什么工具过来,景桉虽说最近确实瘦弱了不少,但到底也是个高个子,怕她们抬不动。
没想到大巫自己压根就没往床榻边走,只有一个人走到床边,拉着景桉的胳膊往背上一甩,直接就单肩把人扛起来了,走出门的脚步稳稳的。
严寒天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感叹,这女姬族的女人果然不能按正常人看啊,也不知道真打起来他能打过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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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桉这一去一直到了年底也没有回来,本来还想着今年除夕都不能回皇城,起码两个人还能在一起守岁的,结果倒是只剩下了严寒天跟沈萧两个人在这。
好在这也不是在黎国,年味倒是没有那么重,除夕守岁那天铃音特意给他们送来了一坛好酒,两人对着月亮孤孤单单的守了个岁。
沈萧看着天上澄明的月光,有些楞楞的出神,以前每年守岁,景桉必定会找理由在他的青竹殿赖一晚上,倒是今天,不知道景桉那边怎么样了。
严寒天倒是但是感触不大,以前他也是一个人习惯了,有酒有肉在哪里都差不多,只是他那糟心的徒弟,实属有些让人放心不下。
也不知道现在又在哪里受罪了......
景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一个有些低矮石室之中,四周墙上挂着几盏油灯,把这间不大的房间照亮。
房间里只有一张他刚刚躺着的石床,跟不远处的石头的桌椅,东西不多,倒是放在这小房间里正合适。
“你终于醒了,这一觉睡醒是不是舒服多了?”
清脆的女声从旁边传来,景桉这才发现,在他背后的床边上,他见过一面的铃音正斜靠着墙壁站着。
经她提醒,景桉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子确实感觉舒适了不少,那种近来伴随他许久的刺痛感已经感觉不到了。
他暗自运功试了一下,却轻轻皱了皱眉:“你封了我的穴道?”
他不运功倒还感觉不出来,一运功,身上有几处穴道就会传来一阵刺痛感,定然是铃音做的。
“别急,我就给你扎了几针而已,封了穴道好给你清毒啊。”铃音不知道从哪拿出几根有些粗/长的银针,在他眼前晃晃,“衣服都被我脱了,还那么防备我干嘛?”
“我还要在这待多久?”景桉没回答他的话,只是把自己胸前的衣襟系紧才问道。
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脱得只剩下里衣了,不过既然给他施针了,脱衣倒也没什么意外,毕竟也不需要忌医。
“这要看你的恢复了,药我已经给你服下了,以后也会定时来帮你疏通经脉,剩下的你就好好养着吧。”铃音坐到床上,慢慢的伏身靠近景桉,对着他眨了眨眼,轻笑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想改变主意了,你娶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