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缄阴沉沉地开口说道：“放开他。”
沈敬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勾起唇角看着封缄的眼睛，淡淡道：“他是个不错的楚喻的替身，不是吗？”
一句话直接触怒了封缄了逆鳞，封缄眼中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那些彩色的颜料周围开始有一些空气扭动。
整个空间气温陡然上升。
“我叫你放开他！！！”封缄朝沈敬恒怒吼，全然失去了刚才沉稳的做派。
沈敬恒仍然在笑，缠着美克力夫脖子的鞭子变得更紧：“你不是想让楚喻绝望吗？”
美克力夫的表情又狰狞几分，显而易见的痛苦神色终于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张开口想用最原始的办法发出声音，可什么也发不出来。
一瞬间，空气变得更加扭曲，那些被打翻的颜料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漩涡混杂在一起，颜色变得不再纯净，而是脏污。
那些颜色忽然充满了生命力般向沈敬恒愤怒地咆哮冲击。
可沈敬恒身前就好像凭空多了一片透明的屏障，将颜色巨流彻底挡在外面。
然而颜色巨流就像疯了一样疯狂扑向沈敬恒，张开的巨口仿佛深渊，似要把沈敬恒生吞。
处在颜色巨流正中心的正是封缄，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整个眼睛都是红色的。
美克力夫死死看着沈敬恒，那眼神仿佛是愤怒的控诉。
沈敬恒对俩人什么表情熟视无睹，而是低下头，温柔地看着楚喻的脸，轻轻问道：“夫人，怎么处理他们？”
楚喻现在脑子一片混乱，短短不过几分钟，未知的信息已经让他的大脑无法再进行思考了。
沈敬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敬恒为什么会有这个形态。
沈敬恒到底是谁？
他脑海中的问题像字幕一样不断滚动播放，越放越多，越塞越满，到现在他已经开始头痛，无法做任何决定。
“不知道，你处理就好。”楚喻决定放弃思考，只静观事情进展。
“好，听夫人的。”
沈敬恒温柔地在他耳边呓语，沉沉的嗓音让楚喻的耳朵直发痒。
随后沈敬恒几乎是毫无任何怜悯之心，一用力便将美克力夫的头拽了下来。
身首分离。
美克力夫的头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上了被打翻的脏乱的颜色，就像是它流出的一地的血。
接着，沈敬恒看向了仍然在挣扎的无头尸体，直接把下半部尸体抛向了封缄：“可别说我没有把他还给你哦。”
封缄目眦欲裂，提起长枪就向沈敬恒刺去。
“没有意义的。”沈敬恒连躲都没有躲，长枪自己就拐了个弯，避开了沈敬恒。
“留你们一条命，是因为我还有工作要交给你们。”沈敬恒温柔地笑道，“二百多年的备战让星灵人的文明发展陷入停滞，我想把你们二位做成活体标本供我的孩子们玩弄，我会对他们介绍，这就是那不远千里放弃自己星系试图侵略星灵人的虫族，好笑又不自量力。”
“我不会让你们痛快去死，我要让你们活着感受我们星灵人这些年受到的屈辱，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让你们不断在生与死之间反复挣扎，你们只配活在我带给你们的痛苦里。”沈敬恒笑得越温柔，在封缄眼里却越像只恶魔。
“既然美克力夫这么喜欢看他自己脸红的样子，我会让他看个够的，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自己被你一遍遍重复他对楚喻做过的事，还会把你们两个人的行为记录播放给全星灵人看，啊，对了，星灵人中还有对虫族很感兴趣的疯狂科学家，我相信如果有机会，他们也会想做一些猎奇实验，比如……和虫族交配？”
封缄面容扭曲：“无耻小人！”
“这不都是你们虫族‘为了进化成更高等生物’的合理行为吗？我只不过是做了与你们同样的事，怎么我是无耻小人，你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了呢？”沈敬恒笑了笑，“觉得屈辱的话，不如现在就放弃生命去死啊。”
封缄死死盯着沈敬恒，随后一口淤积的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血液是红色的，刺眼的红色混迹在颜料里，整片颜料都变成了血红色。
充斥着血腥味的空间让人感到极度压抑。
沈敬恒并不在意，仍旧微笑着看向封缄：“终于意识到你们已经输了吗？”
封缄颤着嘴唇问道：“你一直在演戏吗？”
沈敬恒微笑看着他：“我有必要吗？”
封缄“呵呵”一笑，“的确从实力上没有必要……但你的野心是清除所有阻挠你的障碍，……你想当王，所以要把你自己塑造成救世主的模样，以免你战争胜利功高盖主被王嫉妒设计陷害……哈哈哈哈哈……真可悲，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永远不可能因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而结束。说到底你也只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魔鬼，为了你自己，你什么都能牺牲，还冠冕堂皇说你要救整个星灵人。”
沈敬恒不紧不慢地笑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拯救所有人，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保护好楚喻，仅此而已。”
封缄头缓缓向后仰，眼神逐渐失去色彩：“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神，真讽刺。”
这句话讲完，他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沈敬恒的手轻轻一挥，整个扭曲的空间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楚喻熟悉的场景——星舰操作室。
楚喻迷惑地看着沈敬恒，他有无数问题想开口问，可到了嘴边，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