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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澄要结婚了,和一个男人。他是欧阳家最器重的接班人,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劝说成功的。
他失去记忆到恢复记忆,再到陪了梁川这么久,他的这个好友才打来电话报喜,然后讨饭吃。
安嘉看了一眼坐在躺椅上安静的梁川,高烧退了之后,又着了凉,咳嗽不断。
他心肺功能本来就不好,咳症很严重,安嘉担忧得焦头烂额之际,发现梁川又恢复了安静的状态。
但是不像是原来那样死寂,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看着他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复杂。
梁川快好了,他知道。可是,梁川会怎么看待他们的将来,还会选择在一起吗?
安嘉不知道。
“怎么不说话?”那边欧阳澄笑了,“别啊安嘉,我好不容易才把沈阎追回来,我以前…不是混账嘛,瞧不起他的匪气,嫌弃他粗俗,没带他见过我朋友,这家伙别看沉闷得要死,心思细着,我眼下就你一个好兄弟了,总要让你们见一面嘛,不然又该瞎想了。”
“我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安嘉回答道。
“梁先生那里,情况还没有好转吗?”虽然没有见面,欧阳澄还是知道他们的消息的。
“不是。”安嘉沉默了一下,“过来吧,明天下午,沈阎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挺好养活的。”欧阳澄的话里透着些许心酸,“你这家伙放下了,才吃上你的饭,好了,就这样,我们明天过来。”
“好。”挂断电话后,安嘉走到梁川身边,闭目养神的人睁开眼睛看他。
窗外的光洒在他的眼睛里,很温柔。
握住对方的手,腕子好像又细了,一病就这样。
已经初冬,穿着雪白的高领毛衣,整个人显得温顺柔和,也显得过于虚弱了。
“以后还是穿红色,这样不显气色。”脸色太苍白了。
梁川温柔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眼底有一丝悲伤。
他恨不得替他难受,可是陶然说了,梁川总要一个人经历这个过程的。
他除了陪伴,别无办法。
“明天,我朋友带着他爱人过来。”安嘉把梁川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就是欧阳澄,他的爱人,叫沈阎。欧阳澄这厮,曾经是个渣男,辜负了沈阎,跑去了国外读书,和我成了朋友。后来才发现喜欢人家,又去追,然后又改不了风流的劣根性,沾花惹草,还不肯和别人许诺未来,终于把沈阎逼走了,哦,也就是我失忆不久后的事,现在又追回来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梁叔,我是不是也糟糕透了?”
湛蓝的眼珠动了动,安静了两分钟左右,梁川才摇头。
“我就知道,你是这个答案。”安嘉在笑,但是很难过,他心里的愧疚感很沉重,可是梁川不会同他生气,不会同他发怒,套他只能一刀刀地捅自己,他永远都得不到原谅,“会不会吵到你?”
眼珠迟缓地动了动,他才摇头,“不会…”
手指抚摸着安嘉的脸,“我…”
“怎么了?”安嘉耐心地等着。
抵着唇咳嗽了几声,弯着眼角笑了笑,“不想吃药。”
安嘉帮他顺气,问闻言一顿,然后道,“止咳糖浆,是甜的。”
梁川抿唇,卷发在侧脸处荡了荡,仰头看他,“甜的…也是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