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乌合之众
城市的内部镶嵌在山里，像一个个被风蚀的溶洞。
城主鹿尔曼从蜿蜒的楼梯走到上座，俯视着大殿里的巫柒以及一众被喂食过莺粟花粉的异种异兽们。
那梼杌率先说道：“除妖师们给我们喂食莺粟花粉乱我们心智，又拿皮鞭抽打我们让我们臣服于他们，将我们当成牲畜一样对待使我们自相殴斗。”
城主鹿尔曼一掌拍在老树盘根而作的木椅上，怒道：“自逐鹿之战以后，我呕心沥血再此造营，你们非得去招惹那群邪恶的人类！！！”
梼杌被城主鹿尔曼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吭声了。
“父亲！”一个年轻的异种人从蜿蜒楼梯下跑了上来，这个年轻的异种人同样长着鹿角，他穿着异种人特质的袍子，看上去很是华贵。
巫柒转身，看向年轻的异种人。
“鹿舍。”城主鹿尔曼看向年轻的异种人，蹙了蹙眉，眼神里露出哀伤之色。
被唤作鹿舍的鹿角异种人跑上来，站在巫柒身边，喊道：“妹妹呢！！！”
城主鹿尔曼侧过头，食指按在眉心处。
“妹妹他……”鹿舍的双眼立时噙满了泪，他抹了把眼泪，道：“我在海外……听说妹妹被长城守军所害，这事是否属实！”
城主鹿尔曼长长嘘了口气，没有否认。
一个九尾狐妖站在城主鹿尔曼的座下，他对鹿舍道：“风语死在了长城外的林中，她被长城守军的长枪穿胸，死的时候面朝长城，双膝跪地，死也不让她死的有尊严。”
鹿舍狠狠吸了口气，周身散发着戾气，他对城主鹿尔曼喊道：“父亲！给我一支军，我去毁了长城！！！”
“那什么……”巫柒抬手，问：“我可以说话了么？”
鹿舍侧头，看向巫柒。他打量了眼巫柒，一把拔出腰间的骨刀，抵住巫柒的胸口，道：“巫？父亲怎么会让巫进城？”
城主鹿尔曼道：“住手！”
鹿舍看了眼城主鹿尔曼，再次看向巫柒，骨刀往巫柒的胸口发力。
城主鹿尔曼怒道：“鹿舍！”
鹿舍咬了咬牙，愤恨地收起骨刀。
城主鹿尔曼看向巫柒，示意巫柒可以说话了。
巫柒解下腰间的捕灵囊，将风语的灵魄放出来。因为是幽魂的状态，又是枉死，风语的灵魄没有意识，尚在沉睡之中。
“风语！”鹿舍抬手，想要碰触。
巫柒握住鹿舍的手，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那就让她说。”
鹿舍抽回手，紧蹙眉头盯着巫柒。
巫柒又道：“灵是无法开口说话的，他需要一个载体。”
鹿舍收回骨刀，看向城主鹿尔曼，等待城主鹿尔曼的意思。
城主鹿尔曼轻轻点了点头。
巫柒一掌拍在鹿舍额头上，瞬时间鹿舍的灵魄从肉体里被打飞出去，鹿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自己的肉身倒在巫柒怀里，颇觉得有些羞愤，他摸了摸腰想要拔出骨刀，奈何灵体状态，身上空无一物，这才发现自己的灵魄被打飞了出来。
巫柒将风语的灵魄推向鹿舍的身体，对城主鹿尔曼道：“灵魄从捕灵囊出来，只能维持半柱香的形态，半柱香之后若不回到捕灵囊，她就会灵魄消散，被吸入幽冥之中进入轮回。”
巫柒的话刚落音，鹿舍的肉身从巫柒的怀里醒了过来，他抬头看了眼，只看到深蓝色的巫袍，他连忙跳开，拔出腰刀刺向巫柒，嘶声道：“还我子玉！！！！！！！！！”
巫柒侧身躲开腰刀，喊道：“城主救我！！！！”
“风语！”城主鹿尔曼站起来。
风语听得城主鹿尔曼的声音，茫然侧头，看向城主鹿尔曼，一下子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喊道：“父亲！！”
“风语。”城主鹿尔曼从上座上走下来，一把将风语抱在了怀里。
鹿舍的灵魄开始哗哗往外掉眼泪，也抱了上去。
巫柒抬眼看了看屋顶，等待着风语哭完。
半晌后，城主鹿尔曼问风语：“怎么回事？”
风语指着巫柒，道：“那日，我在长城外……”风语说到这，不敢再说下去，怕城主鹿尔曼知道自己想要跟长城守军私奔。
城主鹿尔曼问：“怎么了？”
风语低下头，说：“我去那儿玩，遇到了一个长城守军，与他相谈甚欢……”
鹿舍怒道：“你竟然跟一个长城守军结识！你知道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我们永生被困在昆仑山中！”
风语看向鹿舍，鼓了鼓腮，双手放在身前，扭扭捏捏似在撒娇。她用的是鹿舍的身体，鹿舍看到自己这般模样，连忙捂着眼睛，转过身去，说道：“他们不可交。”
“可那个守军没有伤害我。”风语指向巫柒，道：“杀死我的，是一个大巫，和他一样穿着这种袍子。”
一众异种守军拔出刀，看向巫柒。
巫柒连忙抬手，道：“听清楚，她说的是和我穿着一样袍子的大巫，不是我。”
风语继续道：“那个大巫有一柄戒尺，他利用我……”风语一边说着，一边垂泪，哽咽道：“杀了子……杀了那名守军，再用守军的武器杀了我。”
“巫果然早已经倒戈向了人类！”鹿舍义愤填膺，指着巫柒，说道：“抓住他！”
“不是……”风语连忙解释，说：“不是他……”
“城主！”一个牛角异种人指着巫柒，说道：“就是他杀了巴蛇！”
巫柒：“？？？？”
城主鹿尔曼看向巫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