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位城主鹿尔曼瞬时瞪大双眼。
牛头异种问：“怎么会这么快？”
城主鹿尔曼摇了摇头，开门见山，道：“他来找过我。”
“找你做什么？”双翅异种问。
“他来找我合作。”城主鹿尔曼问：“你们知道山河图么？”
豹头异种道：“是天人圣女娲所创造的异度空间？”
“没错。”城主鹿尔曼道：“你我都是后来人，对那段往事尚且不明了。”
说着，众人看向老树人。
老树人的年龄几乎要与祖龙同寿了，他见众人看向他，缓缓抬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老树根扎进地面，几只高山碟停歇在他繁茂的头顶上栖息，他缓缓开口，说道：“天人也不过是一群可怜人。”
巫柒抿了口茶，看向老树人。
老树人道：“狼吃羊，羊吃草，草与其他的草争夺地盘，而他们，也不过是被狼群驱赶至我们这片草地的羊群而已。”
“老东西！”豹头城主喊道：“说清楚点，别绕弯弯。”
“圣女娲只是天人中的一个，她并非要挑起战争，挑起战争的是其他天人。”老树人道：“天人从遥远的天外天而来，他们需要这方天地的资源来驱动他们的……让我想想那个东西叫什么……”
老树人闭上眼睛。众人看着老树人。
半柱香过去了。
老树人：“呼……”
巫柒问：“他是不是睡着了？”
城主唤道：“木桑？”
老树人：“呼……”
豹头城主大喊道：“树人木桑！！”
老树人木桑连忙睁开眼，道：“飞行器。”
“什么？”城主蹙眉。
“他们的东西叫飞行器。”老树人木桑说道：“我的记忆太久远了，需要很久才能想起来。”
“飞行器是什么？”巫柒问。
“就像你的巫文大雁、鹰隼的翅膀，但是他们的飞行器可以承载很多的东西很多的人。只是他们的飞行器想要飞起来，就需要很多矿石、黄金、铜矿等等。”老树人活动着手指，道：“所以圣女娲以她高超的双手改造了我们的猿人，就是现在的人类，他们驱使人类为他们挖掘黄金矿石以便飞向天外天。可是，人类的壮大就造成了与异兽之间的失衡，他们在天地之间四处游荡挖掘矿石，这就惊扰了异兽，于是以祖龙为首的异兽就想要将天人驱赶出这片天地，这就爆发了第一次战争。战争永远没有停歇之日，往后大大小小的战争也从未间断过，因为频繁的战争，异兽中也产生了分裂，那个提出和解的，便是贪狼。”老树人看向百里。
百里察觉到老树人的目光，停下往嘴里塞蜜饯的动作。巫柒摸了摸百里的脑袋，昂了昂头，示意他继续吃。
巫柒问：“大巫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们是智者，是第三者，是教化。”老树人道：“起先，他们引领着异兽们往更高的智慧发展进化，所以异兽们早已经不是人们口中的牲畜了，他们有思想能幻化，祖龙和贪狼是最早被授予智慧的异兽，在多次战争之后，贪狼决意与天人共存、与人共存，但是祖龙认为天人是侵略者，面对侵略者，没有妥协，只有战争……”老树人似乎在回忆那场战争，他缓缓叹了口气，道：“那场战争旷日持久啊……”
站在祖龙这方的异兽远远高于贪狼那方的数量，祖龙率领着众多异兽和原始种族夸父族，以及共工、祝融、烛九阴等等强大的异兽集团，直奔天人的据点不周山而去。
天人没有异能、没有异兽的天地之力，但他们有强大的武器和超前异兽们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智慧以及文明，更何况还有被他们驱使的人类作为先锋战力。
彼时，天人也已经和人类结合，创造出了半神。
可想而知，那场战争以祖龙失败而告终了，刑天也被半神砍去了头颅。
“天人欲除之而永诀后患……”老树人收回目光，道：“圣女娲以山河图异空间为由，将异兽们收容进山河图内，对祖龙也只是催眠以封印，天人集团原本否认这一决策，但不周山被共工撞倒了，人们采伐的黄金和矿石也足够他们飞向天外天了，又有灵山十巫作保替他们教化人类，他们才放过异兽，离开了这片大地。”
“那……”巫柒问：“贪狼呢？”
“贪狼死于除妖师大羿之手。”老树人道。
巫柒脑袋有点胀痛，他抽出烟杆点燃，抽了口烟，道：“所以，除掉异兽不是圣女娲的意思，天人也只是防御，不小心干掉了祖龙而已？……呵，战争根本没有是非可言。”
“咳咳！！！”老树人被烟呛得咳嗽不止，他挥了挥手，挥开烟雾，道：“狼与羊，羊与草之间又有谁对谁错呢。”
“那我们呢？九黎部落呢？”那牛头城主突然激进起来，厚重的拳头砸在木案上，道：“天人走后，大巫引导着残存在这方天地的异兽与人类一同生活，这才有了异种人，但人们背信弃义，以异兽异种为妖为由驱赶我们，大羿更是屠戮无数异兽，这才引得兵主蚩尤与他们开战，九黎现如今也只剩下我们三族了，他们就无错么？”
老树人闭上嘴，不知如何劝说牛头城主。
“老鼠偷了人类的大米，人们说它狡猾，人类偷了蜜蜂的蜂蜜却说蜂蜜勤劳，蛇不知自己有毒，人类也不知自己有多无霸道。”巫柒吐出烟，道：“一切都是因为无知，因为无知所以认为天地无情，唯有自己有意，你说是不是。”巫柒侧头看向百里。
百里点头，道：“爹说得都对。”
老树人道：“若非天人，我等亦不知天外有天。”
“非也，文明发展到尽头，势必是以践踏其他文明而成长。”巫柒磕了磕烟杆，扫了眼众人，最终目光落在城主身上，说道：“所以，傀喜来找城主的目的也并非是私情。”
城主道：“难道不是因为他被人类驱赶，而怀很在心么？”
巫柒道：“听说他看到了未来。”
原本漫不经心的几个异种人城主在听到巫柒此话之时，同时转头看向巫柒，眼中满是惊诧和疑惑。
“两千年后，或者更久。”巫柒说道：“他看到这片天地被人类毁灭，没有生灵可以在这里生存，他觉得，因为自己跳脱出现在，看到了未来，所以是正义之士，那么，各位城主的意思呢？”
牛头城主是个暴脾气，他对鹿尔曼喊道：“我们躲藏已经很久了！！！”
“逐鹿之战后，我们无力再参与进去了。”双翅城主道：“况且，傀喜不能为伍，他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不是一个合作的对象。”言下之意，风语的死就是因为傀喜，虽然不是傀喜自己动手，但也是出于傀喜的原因。
可牛头城主没听出来，他道：“有傀喜在，有山河图在，何惧无兵。”
双翅城主和豹头城主似乎都被说动了，两人没有反驳，抬头看向鹿尔曼。
鹿尔曼也犹豫了，他思考了片刻，看向巫柒，似乎是想从巫柒这里寻求意见。
巫柒说道：“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傍也。”
鹿尔曼疑惑道：“如何做那只黄雀？”
巫柒道：“我听除妖师王怀瑾的意思，山河图中有圣女娲密令，那密令不知作何用，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巫柒欲让鹿尔曼也参与其中，自己做那个拿着弹丸的猎人。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
但事情不会按照他想要的结果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