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连忙握住刀柄，看向朝风所看的方向。
来的只不过是两个当地人，他们拉着骆驼过来取水。
囚牛连忙站起来，按住睚眦的手，道：“别冲动。”
那两个人也看见了囚牛三人，其中一人走过来，给了囚牛一张馕，用当地的突厥语说了些什么。
睚眦和朝风听不懂，他们连华夏人的语言也听得马马虎虎而已。
可囚牛走过很多地方，他能听懂。他见睚眦和朝风十分警惕，对二人说道：“他见我脸色不好，给我送吃的。”
睚眦放下刀，看了眼那人，那人生的满脸络腮胡，可眼神十分和善。睚眦对囚牛道：“问他，知不知道龙之所在。”
囚牛翻了翻眼皮子，便问那人。
那人瞪大眼睛，突然间激动起来，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
囚牛频频点头，与那人交谈片刻后，那人便对囚牛和睚眦三人一躬身，拉着骆驼去取水了。
睚眦问囚牛：“他说了什么？”
“传说而已。”囚牛道：“他说泑山深处的曾经有一只恶龙，专吃小孩，后来龙被降服了，坠落到了泑山西侧的龙头沟里，龙血染红了这片山，故而使得这片山失去了生机，成了秃岭。”囚牛沉吟了片刻，道：“他让我们不要去那个地方，很危险。”
“泑山西侧。”睚眦回头看了眼太阳的方向，说：“跟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
“我走不动了。”囚牛坐在地上，撒泼耍赖，说：“我需要休息。”
“你……”朝风走过去，拔出刀就要砍了囚牛。
睚眦抬手拦住朝风，盯着囚牛不言不语。
囚牛眼神游离，就是不看睚眦，颇有无赖的模样。
睚眦深吸了口气，看向适才那两人离开的方向。那两人尚未走远，正蹲在地上拾草喂给骆驼。睚眦哼笑一声，走到囚牛身侧蹲下来去，捏住囚牛的脸，掰向那两人的方向，道：“不走，我就杀了这两人，小孩的肉据说非常鲜嫩。”
囚牛抬起眼睛，看着睚眦，喊道：“汪唔啊八蛋！”
睚眦松开囚牛的脸，抬了抬眉。
囚牛喊道：“乌龟王八蛋！”
睚眦甩开囚牛，不耐烦道：“走！”
囚牛站起来，追上睚眦，道：“你不能去，你会死的。”
“我不会死。”睚眦道。
囚牛快步追着睚眦，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怕将位置暴露给你么？”
朝风道：“因为你蠢。”
“因为泑山里有天人。”囚牛道。
朝风道：“天人早已经离开了这里，去了天外天。”
睚眦不屑，道：“天人又如何？”
“守在父亲身边的，是西方神蓐收。”囚牛道：“他非常厉害。”
“我从没听过。”朝风道。
四方神乃是华夏人和天人的混血，就像天女魃一样，他们有着强壮的体魄和千年的寿命。
可四方神比天人更强悍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早已经忘去了记忆、忘去了痛苦，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他们曾经是战场上的将领，可天人没有华夏人那般克制，战争会让天人沦陷在杀人这种愉悦的处境里，这便是天人惧怕开战的原因。
这片大地的人们体内已经留下了天人的血，只是经过千百年的繁殖，现在人们体内天人的血已经像大海里的一滴雨水一般稀薄了，虽然有时也会出现嗜血而癔症的人，但更多的人可以克制自己。
而四方神它们体内拥有更多天人的血，天人离开了这里，沦为欲望奴隶的他们也被放在四座深山里，当做山的守护者。
强大并不可怕，忘记了本身成为只知道杀戮的傀儡才可怕。
可囚牛的解释并没有让睚眦和朝风退却，睚眦甚至想要挑战这个西方神蓐收。
他揪住囚牛的衣领，雀跃道：“走，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