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洗去了近日来的疲惫，他靠在木桶上，闭上眼，睡了过去。
巫柒换了身干衣服，拿出药杵，将草药放在药罐里。
半晌后，巫柒听得屏风后没了动静，走过去试了试水温。
水的流动惊醒了百里，百里突然睁开眼，看着巫柒，喊道：“你干什么！”
“我……”巫柒被百里的暴躁吓得一惊，他看着百里，吞吞吐吐道：“水……水凉了，我看看要不要加水。”
“哦，不加了，我出来。”百里抹了把脸，问：“有衣服么？”
“嗯，穿我的吧。”巫柒走出去，将干净的衣服放在屏风上。
百里擦了擦身体，穿上衣服走出去，坐到巫柒身边，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问：“你怎么当上官的？”
“手。”巫柒道。
百里把手伸过去。
巫柒将捣好的草药敷在百里手上，说：“我会独门绝技。”
“什么绝技？”百里问。
巫柒给百里倒了杯热茶，道：“知道公输学堂么？”
“嗯。”百里喝掉茶，道：“认识一个老头，他就是公输学堂的，不过他是个叛徒，偷学了禁术，被赶出来了。”
百里说的自然是吕晓尘，巫柒当然也知道，巫柒认识吕晓尘的时候，吕晓尘还不是个老头。
他对百里说道：“我会画些图纸，便让公输学堂的校长写了封推荐信。”
百里问：“你好像什么都会。”
“技多不压身，多亏了我师父。”巫柒道。
百里撇了撇嘴，不屑一顾，道：“好像巫礼是个多厉害的角色似的。”
“巫真师父也不差啊。”巫柒道。
巫柒第一次替巫真说话，虽然说得都是违心的话，但还是让百里震惊得合不拢嘴。
巫柒盯着百里殷红的嘴唇，咽了口唾沫，问：“还吃糕点么？”
百里道：“吃。”
巫柒擦了擦手，站起来拿了点糕点回来放在案上。
百里往嘴里塞了一个，盯着巫柒，问：“你吃错东西了？”
巫柒抬了抬眉，他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起初他见百里对巫真死心塌地，以为只要和巫真一样对待百里，便会得到百里的青睐，可他错了，父亲只需要有一个，百里需要的也不是谆谆教导如父如师的人。
巫柒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定位弄错了，他的目标不该放在巫真身上，他对百里说道：“我见到傀喜了。”
百里问：“那阿真呢？”
巫柒摇了摇头，说：“凤凰也已经进了宫，他会调查巫真的事，你哥哥现在也在宫里。”
“哼。”百里颇有种被组织抛弃的落寞感觉，他道：“你们倒是穿一条裤子的。”
巫柒握住百里的手，说：“是你选择的单打独斗。”
百里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说：“大家都信任你。”
“除了你。”巫柒将焐热的草药拿掉，给百里缠上纱布。
百里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的顾虑。”巫柒道：“先前是我不对。”
百里道：“你做的对……吧，反正大家都偏向你。”
“不，是我不对。”巫柒道：“我带着了太多的情绪针对巫真师父。”
百里摸了摸鼻子，抬眼看了下巫柒。留着胡子的巫柒比之以往更成熟儒雅，但百里看不惯，他伸手扯了下巫柒的胡子。
“唔！！！！”巫柒猝不及防，痛嘶一声，捂住嘴。
百里尴尬得收手，道：“原来是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巫柒咧了咧嘴，道：“你下手也太狠了。”
“那你还是不是巫柒？”百里问。
巫柒按了按胡子，张开双臂，道：“你可以检查。”
百里吸了吸鼻子，将脸埋到巫柒脖颈间深吸了口。还是原来的的味道，和以往的巫柒一模一样清冽的味道，只是少了妓馆里女人们的胭脂味。
百里这几日混迹在民夫中，恶臭味几乎占据了他的嗅觉，巫柒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冽香味让他一时间挪动不开。他狠狠地吸着巫柒的味道，身体不断压向巫柒。
巫柒歪着脖子，百里呼吸之间的气息喷在他的肌肤上，让他难受地直皱眉，他唤道：“百里。”
“吸……吸……”百里还在不断的深吸，身子完全压在了巫柒身上，恨不得将巫柒的血液从脖子里吸出来。
巫柒不断后仰，直被百里压得仰躺下去。
百里揪住巫柒的衣服，道：“你好香。”
巫柒撑起上身，低头看着百里，两人四目相对，皆呼吸急促起来。
巫柒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拿起掉在地上的糕点，问百里：“还……饿么？”
百里摇了摇头，吻住巫柒的唇。
与巫柒不同，百里从不会克制自己，他捧住巫柒的脸，拙劣而野蛮的献吻。
半晌后，两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