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洛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第二天坐上飞机，心情依然很沮丧。
“洛前？洛前？”
洛前睁开眼睛，梅连肆正担忧地看着他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洛前很恍惚：“啊？不舒服，没有不舒服啊……”看看四周，他坐在传感游戏的椅子上。
“那就好，刚刚我怎么叫你你都没反应，睡着了？”梅连肆朝他伸出一只手。
洛前把手递上去，借力从椅子上站起来，又看了眼四周，问：“梅爷，我们以前是不是一起出过国？”
问完，他察觉到牵着他的手紧了紧。梅连肆回过头问：“你想起来了？”
洛前点点头：“就记得周围都是外国人，我去买热可可，你在路边等我。”顿了顿，他把梅连肆不守信用的事咽了下去。
“那次是你高二那年暑假，我正好在那边开会，洛老师带你过去旅游，咱们遇上了。”梅连肆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出了后台工作室，明亮的阳光从落地窗射进来，洛前拿手挡了下眼睛，梅连肆明明就在眼前，背影却变得模糊。
“梅爷。”
梅连肆转过身来。
“我们以前，”洛前想了想，“关系很好吗？”
梅连肆的唇角抿成一个艰涩的弧度，沉默了一会儿，不答反问：“你想起来多少了？”
洛前摇摇头，记忆里沮丧的情绪仿佛跟了出来：“我想不起来，总是断断续续，没头没尾的，我倒希望能全部想起来。”
他记得他和梅青川是在他大一那年在一起的，那时候梅青川疯狂地追求他，不过一个多月他就答应了。而他认识梅连肆的时候才十五岁，直到梅青川出现的这几年里，他的记忆差不多是断层的。偶尔想起几个场景，却串不起来，也没有什么非记起不可的信息点。
忽然想到梅连肆在他的葬礼上将梅青川打到住院的事。
洛前心里梗着一团疑惑，梅连肆再带他去玩别的都心不在焉。
晚上回到家，洛前一路跟在梅连肆屁股后头，梅连肆在书房门口回过头问：“怎么了？”
洛前说：“我想进去坐坐，可以吗？”
“当然，”梅连肆拿指纹开门，“我还有事要做，你要无聊的话，架子上的书可以随便看。”
“哦。”洛前进去以后转了一圈，装模作样地找了本书坐下来看。
大约半小时后，他说：“我想吃苹果。”
梅连肆坐在书桌后面抬起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打个电话，翔叔会让人送进来。”
洛前又说：“可是我想吃你削的，淋上酸奶那种。”
他直勾勾地看着梅连肆，梅连肆似乎受不住，妥协地说了句“好，等等”，然后合上笔记本出去了。
洛前心里一喜，跑到书桌前拿起上面的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合照，十六七岁的洛前汗津津地靠在梅连肆肩膀上，梅连肆眼神温和地看着镜头，洛前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像朵小太阳。从照片的角度看，应该是他举着手拍的。
找到了突破口，一撕开，记忆瞬间兜不住一般全部往脑子里涌。
“梅哥，你笑一笑呀，别这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