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沈风渠把楚临渊叫过来,楚临渊过来了,似乎有些拘谨,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楚临渊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头,梨花落在他肩侧,有风吹落在了地上,他垂着眼,心想他会好好照顾身边人的。
晚上回去,沈风渠带着他去了一处小院儿里,院子是他许久之前买的,钥匙他找了许久,里面落了许多层灰。
沈风渠捏了一道洁净术,把院子里打扫干净,院子里有一棵梨树,他收拾完了,在院子里的石桌边点了一盏灯。
“渊儿,过来。”
沈风渠到了梨树上面,变出来一个竹筐,“你摘点梨花,可以酿成酒,埋在树底下,明年我们再来取。”
他一点点的摘,楚临渊在底下站了一会儿道,“你下来,我来弄。”
沈风渠转身,楚临渊要在下面接着他,双臂微微张开,他脑子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那张冷淡的脸,提着筐跳了下去。
筐里摘的梨花在半空中散开,纷纷扬扬的落下,摘了半天白摘了。
沈风渠落进了楚临渊的怀里,楚临渊双臂托着他的屁股,唇角微微抿了抿,“重了不少。”
沈风渠,“……”赔他的花。
他从楚临渊怀里下来,看了一眼竹筐,有些生气,把竹筐丢给了站着的木头。
楚临渊抱着接住了,他念了一道咒,树上的梨花在空中翻涌会聚在一起,然后全部落进了筐里,梨树瞬间变得光秃秃的。
他抱着装满花瓣的竹筐,放到了沈风渠面前,带着些许讨好,“师尊,好了。”
沈风渠有些无语,看了眼光秃秃的梨树,风吹过来似乎有些凄凉的意味。他让楚临渊坐在旁边,他们一同摘梨花的花蕊,把里面的花蕊去掉,剩下的花瓣留下来。
他摘了一会儿就不想摘了,竹筐推给楚临渊,“你摘完了放着,明天我们再弄,我要去睡觉去了。”
楚临渊说了个“好”,烛光映下来,他在院子外面把剩余的都摘完了,去了房间里,看到床榻上团成一团的被褥,帮床榻上的人重新盖好了。
他的手伸过去,沈风渠自己就抱住了,抱着他不撒手,滚进了他怀里。
楚临渊眼里带着些许笑意,旁边的烛光熄灭,他抱着人睡了过去。
怀里人有些软,在他怀里钻着,带着温热,让他感觉到安心。
他们在月照待了两个多月,看了仙台的万千幻境,走遍了以往彼此待过的大街小巷,在院子里酿了雪梨酒。
直到沧澜传音过来,白锦夜出关了,他们才打算动身回去。
前一天夜晚,楚临渊抱着他不肯撒手,不知道从哪给他找来一对红缨雕的镯子,上面刻着鹣鲽绕云的祥纹,亲自给他戴上了。
这是他们月照的习俗,送心上人镯子表达爱意。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月色下,楚临渊眸色灼亮,仿佛是有光,眼底熠熠生辉,顺着在他心上灼了一下。
“师尊,跟我成亲吧。”
嗓音很轻,一字一句带着珍重。
沈风渠那晚和楚临渊闹了一夜,心想这小子应当是算好的,等白锦夜出关,帮他们两人主持婚事。
“为何不是结为道侣?”沈风渠第二日回去的路上问他。
手腕上的镯子衬得他肤白如雪,他摸了摸,带着冰凉的质感,仔细看过去,刻的还有他的名字。
应当是那木头自己背着他偷偷刻的。
楚临渊捏了捏他的指尖,“白师叔既然出关,日后峰里的事便交给他处理,道侣为朝夕,但是我想与师尊……生生世世。”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沈风渠凑过去亲了亲他,说了个“好”,又道,”你白师叔见到我,应当是要哭出来了。”
楚临渊说不会,“我已经和他传过信了,他已经知道了。”
他们两人到沧澜的时候,白锦夜就在门口守着,面上依旧是温润如玉,但是看到沈风渠,眼睛还是有些红。
不过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拉着沈风渠的手闷闷道,“回来便好……”
沈风渠给白锦夜带了礼物,从月照稍回来的红缨,他朝白锦夜笑,“师兄,别难过了,以后不会再有事,你放心。”
白锦夜别过了脸去,把手抽了回来,“谁替你难过,一辈子别回来才好。”
沈风渠笑嘻嘻的,在旁边哄了他许久,等白锦夜消气。
他们成亲的时候,没有叫很多人,只叫了白锦夜、白尧,几个峰里的熟人。
沈风渠去选的喜袍,大红色的,上面纹着锦绣凤凰花纹,他换上去的时候,楚临渊在旁边盯着他看了半天,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心里有些想笑,便选了那一套,一直到了日子才又穿上。
水镜上浮现出来那张熟悉的绝色的脸,腰肢衬映的极细,红色衬得他雪肤花貌,整个人美艳不可方物,眼角勾出来笑意,旁边的景物都失了色。
他出去的时候,楚临渊在外面等着他,艳丽的少年身形愈发拔高,气质早已褪去了青涩,变得沉稳,虽然依旧是很冷淡,但是看向他的时候,总是带着柔和的情意。
宛如绕指柔,化了冰冻三尺的严寒。
沈风渠牵住了楚临渊的手,眼眸弯了弯,桌上有他前一日提的字。
:念君者,为百年,不为一夕。
沈风渠想,日后的万水千山,他都会陪楚临渊去看。
月照天河,不负两世情深。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