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黑衣人眉目舒展,小心翼翼地把箱柜里四分五裂的残肢放到了担架上,那些灰白的肢体已经腐烂发臭,泛着橡胶的质感。

  但放到担架上之后,却奇异地流出了黑血,将纯白的棉布浸染得血迹斑斑。

  

  盛濂感觉有点恶心。

  

  最后黑衣人如捧珍宝似的将小男孩的头颅搬了出来,放到了拼凑整齐的肢体上方。

  

  然后他推着担架向盛濂走来。

  车轮骨碌碌地滚过光滑的地面,尖锐的摩擦声像是个钩子,将盛濂的心脏钩了起来。

  

  黑衣人略带抱歉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电梯门关闭的时候,担架上小男孩的头颅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涣散的瞳孔马上聚焦,深黑的瞳仁直直对准盛濂。

  

  过了片刻,小男孩黑紫干裂的嘴唇才翕动起来:“你在害怕吗?”

  

  他应该不害怕吗?

  半夜三更回家,碰到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电锯杀人狂,还莫名其妙到了太平间。

  但凡心理素质差点都能当场疯掉。

  

  盛濂沉默片刻,选择了不理会。

  

  小男孩却不介意,甚至哼起了歌。

  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一方电梯里显得格外突兀。

  

  小男孩礼貌地冲黑衣人道:“哥哥,麻烦帮我拿下手机,谢谢。”

  然后他又看向盛濂:“要听吗?”

  

  他可以拒绝吗?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黑衣人从他裤兜里拿出手机,接通了那个突如其来的通讯,旋即将它递给了盛濂。

  盛濂下意识接过,还没放在耳边,那声嘶力竭、掺杂着愤恨的嘶吼就传了出来:“所有人都该死!”

  

  话音诡异地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响起了截然不同的语调,方才那极其愤怒的人似乎迅速调整了情绪,变成了柔和温润的声音,像是在唱催人入睡的安眠曲:“爸爸砍死了妈妈,妈妈死了……爸爸又把她吃掉了,一天三餐……”

  

  爸爸砍死了妈妈,妈妈死了……爸爸又把她吃掉了,一天三餐……爸爸砍死了妈妈,妈妈死了……爸爸又把她吃掉了,一天三餐……

  

  对面不断重复这句话,甚至用轻快的歌声唱了起来。

  担架上小男孩的残腿突然痉挛,抽搐了一会儿后倏地动了,自己下了担架,然后伴着歌声扭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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