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谨忽然拳头抵着嘴唇轻咳了一声,深呼了一口气,再次转过头来看着邢毅,眼神诚恳认真。
“邢毅,我很抱歉,我知道酒后乱性不是理由,你相信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会尽力去弥补。”
邢毅:“……???”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也不知道在沉默里僵持了多久,仍然捂着脸的邢毅肩膀开始微微颤动。
桑谨一顿,更加懊恼起来,上邢毅本来只是一个无计可施后不成熟的想法,他甚至还没完全做好心理准备,想法就被醉酒后的自己付诸实践了。
他心里清楚,莱诺同他讲过,说自己喝醉后神志不清行为极其凶残,所以为了防止意外他几乎从不喝酒,这种不理智不冷静的事情本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
可是,真是防不胜防。
他抬手握住邢毅的手腕,温声劝道:“你不要太难过了,强人所难是我不对,可是邢毅,我们终归是要走到这一步的。”
邢毅这回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含糊着问:“什么?”
桑谨的声音干净疏朗得像是流水,缓缓淌过,淌过阳光下的树荫,淌过无人踏足的青草地,蜿蜒着向远方潺潺流去。
“我可以保证,在你之前,我没有和别人做过,在你之后,大概也不会再有,我不喜欢那种事,非常不喜欢,可是,邢毅,我需要你,除了你,别人都不行,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么?”
桑谨话音刚落,他抓着邢毅的那只手就被反握住,他还没反应过来便兀地被拉进一个怀抱中。
邢毅的身体很热,桑谨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桑谨觉得耳边有些痒,接着他沉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我也只要小谨一个人。”
桑谨却没听清他说什么,心里只觉得惊奇,和邢毅这种程度的接触自己居然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了。
不仅如此,邢毅信息素的味道甚至还让他感到了安心,只是下意识觉得它没有什么攻击性,下意识觉得它不会伤害自己。
他自己也没能想到,邢毅这杯烈酒,竟是越喝越甘醇了。
自己的脱敏治疗果然见效了么?
邢毅抱了一会儿,见桑谨没什么反应,心觉不能显得自己太心急,于是恋恋不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桑谨却忽然抬手回抱住他:“再等一下。”
桑谨闭着眼睛忽然很想睡,邢毅的怀抱温暖得让人情不自禁留恋起来,桑谨的意识不受控制地飘荡起来,任其四处游走,自己也不知道在臆想些什么。
像是身居在丛林中的小木屋里,窗外冬风呼啸。
脚边猩红的炭火正哔剥燃烧,炉子上煮着香浓的糖浆,在里面搅拌的勺子尾端挂着银白色的流苏,面包和蜂蜜罐子零零碎碎地摆了一桌,接着有叩叩叩的敲门声,他回过头光脚踩着羊毛地毯去开门。
冷气灌进来,不禁瑟缩了一下,眼前高大的身影,有人披着一身风雪踏晚归来,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眉眼,思绪便戛然而止。
桑谨叹了口气,懒懒地靠在邢毅身上舍不得动,语气中带着股撒娇意味:“邢毅,我好困。”
邢毅以为他是酒劲儿还没过,松开他下床去穿衣服,急急忙忙道:“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弄点蜂蜜水,再给你做点早饭垫垫肚子好不好?”
桑谨拽住他摇摇头,他也不懂是什么原因,明明自己才刚刚起床怎么现在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可以不吃早饭就这样抱着你再睡一觉么?”
邢毅顾着感叹这个过分魔幻的早晨,等到他低下头再看向桑谨时,发现他的小猫已经抱着他安安静静地乖乖睡着了。
“小懒猫。”
邢毅笑起来,拍拍他的背,像哄小孩子一般,却又满是温柔缱绻。
“小谨啊,我还没跟你说呢,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我被风雪迷了眼,找不到回家的路,我走了很久很久,跋山涉水走了好远好远……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家,你扑过来抱住我,然后说…说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