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跟着一起回到床上，面对面抱着‘他’：“小谨，好久不见。”
他摸着‘桑谨’的脸，这个他花费了无数心血的仿生人与真人几乎一般无二，会哭会笑会念他的名字，除了没有感情是个死物以外，没有什么不好的。
反而这样的‘桑谨’，会让邢毅更放心。
“小谨，我最近太忙了，下次一定会记得给你带糖。”他靠近在‘他’额上轻轻吻着，“我知道，你喜欢甜的。”
“相框摔碎了没事，里面的合照还好着呢。”
“偶尔喝点酒也好，你醉了就不认识我了，就会说实话了。”
他耐着性子‘他’说了许多很琐碎的话，大事小事都很有趣似的一件件说着，就好像真如老夫老妻一般，耳鬓厮磨彼此相伴，可以不必再忍受漫长寂寞的夜晚。
“我的心很乱，小谨，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我总是很轻易就……”
“我不该回头。”
“可他说他爱我。”
“他是个骗子，他连喜欢都能装得很像。”
“但他竟然让我标记他，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可我不会如他愿的，我是很想，但我不能那么做，我还没有那么自私……他是他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我也不行。”
……
“其实，我知道答案。”
他细碎地不断反驳自己，不停纠结着忽然说了那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他注视着面前的人，眼中的深情像月光下的湖，湖里有星，不知何处悄无声息蹁跹而来的风，吹皱了一池的隐秘心事。
他说着，宛如再随意不过的轻谈：“我真的很想你，可是我又怕你知道我想你。”
他握住‘桑谨’的手，十指相扣：“你这个没有心的家伙，怎么会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微阖目，凑过去想吻一吻这个虚假又荒唐的‘人’。
可刹那间，心跳声，呼吸声，在他恍惚时都像是近在身侧，他几乎以为自己又在自欺欺人了。
而就在这样的困惑中，他目睹着眼前闭着眼的‘桑谨’颤动着长睫慢慢睁开了眼，那本该无法注入感情的眼睛，霎时灵动而鲜活，抬眼望来，顾盼生辉。
他很明显的，很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只能保持一个频率的心脏不合常理地漏跳了一拍。
“不会永远，我现在就知道了。”
他问着，最无情的刽子手一般击碎邢毅的那一点虚妄又可怜的顽抗。
“邢毅，你怎么敢说你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