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阴阳双脉修炼至至臻境界,才可以继续修炼如意心法,如今庄主双脉功法已成,是时候贯通双脉之力了。这也是老庄主生前的意思,等到合适的时候才可告诉庄主。”
沈喻风将心法随意翻了一番,心里思绪却有些烦乱,继续问道:“那现在那伙贼人该怎么处理?难道也要当做无事发生?我刚才听说他们明天要出发去什么地方。”
李叔颔首道:“那伙贼人明日将启程去端州。”
沈喻风微微一怔:“去端州?去找我外公跟母亲?”
“是的,也不知云公子用了什么方法,竟使那群贼人以为双极功有一半被夫人带去端州,如今他们找人假扮庄主,备下车马,准备去端州白家庄抢夺双极功。”
沈喻风就此闭口不言,在房中梭巡沉思,过了片刻,又转身看向他,问道:“那李叔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付?”
言辞之间,俨然已将这位深藏不露的老人当做值得信赖的长辈。
李叔道:“老奴是觉得,现在除了那位仇家外,还有天罗宫那伙贼人下场,此事牵扯过大,实在不宜打草惊蛇,庄主不妨也跟他们过去,看看他们究竟会如何行动,也顺便看看能否把那个仇家找出来。”
沈喻风点头道:“不错,我也正有此意,云敛端州此行,虽解了山庄之危,但也为我外公和母亲带来忧患,我身为人子,非去不可。何况双极功之事连我也不知道,却能传出整个江湖,可见父亲这位仇家对沈家知之甚深,如此隐患,必须尽快排查。只是我要以什么名义跟着天罗宫那群人,才不会引起怀疑?”
面无表情一整日的李叔终于在此刻展露出轻松的笑意:“老奴早有准备。”转头走去房间角落,从衣箱中拿出一幅人皮面具与一套湛青色下人衣袍。
“老奴在多年前便备下的人皮面具,昨日又潜入账房,在山庄奴仆名单上添上一个名字,是一个名叫李涵的年轻人,身份是我侄儿。”
“那伙贼人是借着庄主探亲的名义去端州的,因而也带了不少山庄之人去,庄主以我侄儿身份藏在下人群中,绝对万无一失。”
沈喻风接过这两件东西,问道:“那李叔你呢?”
李叔微笑道:“等众人离开后,老奴会找机会将山庄内外一切打理妥当,静待庄主回归那日。”
沈喻风微微一凛,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家,这样的人,武功、谋略无一不通,在江湖上绝不该是无名之辈,不知为何却甘愿数十年来留在山庄当一个默默无闻的扫地老仆。
李叔似乎是看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庄主不必多问,老奴便是老奴而已,其他身份都是过眼云烟。当年老庄主以仁义相待,老奴便忠仆一生作为回报,以余下年岁替他守好这个山庄。”
沈喻风心下一沉,躬身做了个长长的礼:“多谢李叔。”
***
沈喻风换上一身下人衣袍,带上人皮面具,打了瓢水细细端详自己现在的模样,发现果然面目一新,只要不在云敛面前经常走动,就没那么容易被揭破面目。
既要远行,便要带上武器。他自己的武器,除了一把名唤“明心”的长剑外,还有一把玉笛,玉笛取名“泣骨”,是云敛送给自己二十岁的生日礼物,多年来甚少离身,此行吉凶未知,最好两件都一起带上。
他戴着人皮面具,来到自己的庭院亭子,透过树枝瞥见一抹熟悉的白袍衣角,暗叫不好,怎么正巧又遇冤家?
原来云敛正坐在他院子后的石亭中。
这下却是无法更近一步,他藏在暗处,偷瞥云敛一眼。
这下比刚才在前院那里看得清楚多了,那人脸色依旧苍白,更衬得鼻子上一点红痣十分惹眼,一嗔一怒,鲜活至极。
沈喻风看着看着,发现曾经令他无比心动的容颜,此时看上来心头竟是一点波澜也没有,又想起方才房中与李叔的一番对话,想到这人身处如意山庄与天罗宫之间,左右两难,为了救他一命应是耗费不少精力。
念头一转,却是很快清醒:“我这是怎么了?此人阴险狠毒,绝非善辈,我怎么还老为他开脱?”
他悻悻自嘲,正想转身离去,就听得云敛突然出声:“你为何不喝?”
他缓住脚步,细心一听,发现院中隐隐还流动着另一个人的气息,原来云敛对面也坐着一个人。
静了片刻,又听云敛又哀怨般叹了一声,幽幽道:“你若是听话一点,我也不至于这么对待你。”
沈喻风突然起了好奇之心:“他对面坐着的那个人又是谁?难道也跟我一样被他囚禁了?”
他侧过身子,将眼前挡住视线的树枝轻轻拨开,待看清那人面目,气息一滞。
只见云敛对面石椅上也坐着一个青年男子,正手持茶杯,闭眼不言,而他的容貌薄唇剑眉,锦衣华服,竟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如意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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