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臻今年五十出头,鬓角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身材和容貌也堪比三四十岁的壮年,丝毫不显老态。
余陶不认识严臻,但通过被簇拥着进来的架势也能看出这位叔叔不一般,再看那和严司柏相似的面容和身材,多少能猜出对方的身份。
文静提醒过他要有礼貌。
于是他不卑不亢地起立,鞠躬行礼:“严导演,您好。”
正常情况下, 这种超高级别的大导演面对他这种小新人的问好,能点个头就算很客气的了。
然而出乎预料的。
严臻竟然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一下不仅把余陶弄懵了,在场的其他人也懵了。
谁不知道严臻导演人如其名——严肃、刻板、认真,追求致臻致圣的艺术,性格冷傲不食人间烟火。
平时最讨厌和那种空有外表的鲜肉小艺人,别说上来就拥抱,谁能被严导演多看一眼,就离红不远了。
也正因为此,严臻导演还被称为影视界的点金手,主演过他片子的艺人,无论男女,就没有不大红大紫的。
聂影帝当年摘获双金大奖的那部影片,也是出自于严导演之手。
即便这样,当初的聂影帝也没获得严臻导演的一个抱抱,最多就是在领奖的时候被夸了一句:“演技尚可。”
这话听起来都不像是夸,但已经是严导演给出的最高褒奖了。
而余陶居然上来就接受抱抱这种超高待遇。
关键是,严臻导演一把抱住他,还不撒手了!
“孩子,昨晚睡得怎么样?安排的房间你住得惯吗?在剧组里遇到什么问题都跟我说……”
严臻导演人设崩塌一般絮絮叨叨个不停。
余陶诧异地呐呐:“……都挺好。”
原来他住的地方是严导演安排的呀,难怪昨天剧务对他那么的客气了。
可是,大导演需要管那么多事的吗?
他发现严臻并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转头求助似的看向严司柏。
严司柏轻咳一声:“父亲,您吓着陶陶了。”
严臻导演这才松开手:“是吗?吓着了吗?陶陶不怕,我是……”
“父亲!”严司柏声音加重几分,看看周围,压低了声音,“现在不是说那些事的时候。”
严臻恍然,眼睛里竟闪出若有似无的泪光:“对,以后再说,总之……见面就好,能见面就好……”
周围剧组的人面面相觑,看向余陶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和谨慎。
这个男孩子只是个新人,唯一参演的作品都还没有上映,若论严臻惜才是说不通的。
但要往污了想更不可能,严臻的人品放在那里,业内标杆,又是老一辈的导演了,怎么可能跟个小男孩儿搞潜规则那一套?
所有常规的理由都说不通,那余陶让严导演刮目相看的理由,就相当耐人寻味了……
余陶倒是不怎么在意旁人的眼光,但他也确实看不懂严家父子这通操作,只能暂时以不变应万变,客客气气地应对,想着等回去再跟文静姐报备一下。
一天的剧本讨论会,余陶表现得还算不错。
严臻对专业问题还是很认真的,并没有捧杀余陶,说得相当中肯:“《失聪》的主角要的就是素人、新人,但这个新是来自于心,陶陶进入角色的时候要带着新人的好奇和冲劲,不用任何技巧,完整的表露出真实的自己就行了。”
余陶点点头:“好的,我会努力,谢谢导演指点。”
……不明白为什么严导演也喊他“陶陶”,聂哥知道了大概又要闹脾气。
接着就听严臻问严司柏:“聂盛远那臭小子最近在干什么?”
余陶:“!!!”
严司柏瞥了余陶竖起的耳朵一眼:“《春院艳魂》还有十天才全组杀青,他应该还在拍外景。”
严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余陶将后背靠回椅子上。
他就说嘛,聂哥若是要来怎么可能不告诉他……
讨论会结束,余陶拖着步子回房间。
手里拨弄着手机。
昨天他胆大包天地挂了聂影帝的视频,等今早开机以后发现聂盛远给他打了快一百通电话。
余陶怀疑自己药丸……
“这要怎么回呀……聂哥不会又要做什么怪怪的事叭……
他一边开房门,一边嘀咕着。
走进屋,不等他将门卡插进通电槽里,忽然手腕被捉住,整个人像只壁虎似的被摁在墙上。
余陶失声惊呼:“谁?!”
“坏人。”
压着他的男人将膝盖抵入他的两腿间,热烘烘的气息喷吐在耳孔里,“打劫的。”
余陶声音发抖:“我……我没钱……”
“不要紧,”男人低笑出声,“我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