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6 有人欢喜有人愁
把话说开之后，两人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份已经没有必要存在的协议书处理掉。
处理的时候，凌晔一点犹豫都没有，程励问他为什么，以前不是特别怕自己跑掉吗？
“我说了，我相信你。你说会和我在一起，所以不需要这些了。”
程励听完抱着他又是一阵吻，吻到兴头上，被凌晔拍了拍腰：“你还要来吗？太纵欲的话x生活质量会提前变差的。”
“好吧。听你的~”
虽然心里已经恨不得跟对方交融到一起，但程励尚可按捺住心动——可以让他快乐的东西有很多，靠在凌晔怀里摸对方手臂上短短的汗毛也可算入其中。
“宝贝，跟我说点你感兴趣的事。”
“你可以把范围稍微缩小一点吗？我不确定你要我说什么。”
“嗯……就和黑客相关的？”程励觉得凌晔的手臂摸起来很舒服，用手指一下一下来回地划过，“从基础一点的开始讲，说点我这种门外汉也能听得懂的。”
“从头讲起？”
“从头讲起。”程励想了一下，怕他把纪录片里的内容给自己背一遍，于是追加道，“但不要太古早，要2000年以后发生的事。”
凌晔沉吟片刻，说：“那么就从流光和溯雪开始说吧。”
“那是什么？名字听着好诗情画意啊。”
“是软件名称。流光是用于检测POP3/FTP主机中用户密码安全漏洞的，溯雪是利用asp、cgi对免费信箱、论坛、聊天室进行密码探测……”
“就是盗号用的？”
“可以这么说，不过盗号只是人的选择……”
刚开始是一问一答，后来变成程励安静地聆听。说到后来，凌晔感觉到手臂上的抚触停了下来，侧过脸一看，发觉程励纤长的手指自然地蜷缩起来，已是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呼吸轻轻柔柔地拂在他皮肤上，像一团温柔的雾。
凌晔就不说了，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自己和他，关上夜灯。
几天后，这样的温暖快乐且教学气息浓厚的夜晚，逐渐变成了他们的入睡常态。
而白天，程励依旧是跟着凌晔去上班，不过为了让凌晔适应，他渐渐把行为准则倾向心理顾问的状态，公开场合刻意和凌晔保持距离，私下在办公室里也收敛了许多，不再时不时跑到休息室里偷亲。
但他后来才知道，这么做其实没什么卵yong，因为自从沙龙事件过后，圈子里盛传凌晔豢养了一只金丝雀做助理，只不过公司里没人敢当着他面八卦罢了。
不过眼下，他无暇顾及这点，因为除了上班，他的心思还分到了另一件事上——重新找工作。
医院仍是没有给他答复，他有些不明白。发生了那种事，医院留他是不可能的，可是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故意拖着不办，难道是没有收到辞呈吗？
他上网查了查，发觉根据规定，其实他在递交辞呈后的30天后，完全可以自行离开。
莫非院方是想直接无声无息地断开关系？还是到期后污蔑他没把公共财产归还？
程励谨慎地思考一番后，在周末约了医院里关系比较好的同事，拜托他们把一些相关物品交还回去，并再次递交了一封辞职信。
这次他对整个环节都进行了拍照录音和备份。将来万一发生什么事，他总有凭证，可免麻烦。
而远处的庄灿家，却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客厅里，庄母嚎啕：“你怎么就喜欢男人……你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呐？”
庄灿在沙发上坐着，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
自从和Jasmin的婚事黄了之后，圈子里疯传他是骗婚gay，不知道是好事者嚼舌根，还是Jasmin刻意报复，搞得他现在几乎是个半出柜的状态，丢脸至极不说，好姻缘是更是谢绝上门。
一连几天，家里面骂也骂过，吵也吵过，他疲倦了，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愿去想。
庄母见他不说话，觉得他是心意已决，嘴上更加唠叨，在一旁反复踱步的庄父先一步不耐烦了：“哭什么？你要哭到房间里哭去！”
庄母不肯回房，拿纸巾擦着通红的双眼，略有怨愤地含泪道：“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哭能解决问题吗？”
“那怎么办？你说一句话，他就能转性了？”
“现在是喜不喜欢男人的问题吗？他又不是没和女人睡过，睡了个男人又怎么了？”
“什么叫睡了个男人又怎么了？”庄母站起来，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丈夫，“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睡过？”
“睡什么睡！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庄父一副食了屎的表情，“你以为那家伙真的是宝贝女儿才断掉联系的吗？我告诉你，是因为他联系不到凌晔！”
庄母眨了会儿眼睛，放低了声音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能……是啊，确实能啊，凌晔的诊疗协议还在医院里，。”
此时一眼不发的庄灿忽然冷笑了一下：“有诊疗协议有什么用，你觉得他会亲自过来取？”
庄父皱着眉头斥道：“他不来取你就不想办法了？你搞出来的烂摊子凭什么让我们跟着一起丢脸？”
“好了好了。”庄母舍不得苛责儿子，走过去对庄灿说了几句软话，“你跟那个长头发的男孩子不是认识挺久了吗？要不你再试着联系他一下，医院方面他想要办什么弄什么，哪怕是钱之类的，那都好商量……”
“呵呵。”庄灿毫不掩饰地嘲讽道，“他都跟了凌晔，我们给的东西他能看上？”
他俩说话间，一旁的庄父低头看了会儿手机上的新消息，看完忽然哼了一声：“给什么给，见利忘义嫌贫爱富的东西，给他还抬举他了。”
他口气忽然硬气起来，庄母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他：“那不然怎么办？他现在跟在凌晔边上，我们去得罪他，那不是更见不着人了吗？”
“那也只是风光一时。漂亮的男人，S市里一抓一大把，没什么了不起的。”庄父不以为然，“就算凌晔喜欢他，凌氏也不会接受他。”
“这个我知道，”庄母说，“能接近凌晔，那个男孩子不傻，肯定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这期间尤其要捞够本呀。我们现在是争取时间，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