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紧,赶紧伸手去拍床头灯。
灯光把他刺得眯起眼,等到适应了亮度再看,身侧果然只剩一只空枕头了,而四周上下,全都空旷而安静,哪里都没有青年的身影。
不仅如此,那个会冒蓝光的古怪机器人也不在。
程励见状,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失去了一个离开的机会!自己怎么就睡得那么死呢?该不会吃的东西里有安眠药吧?还是他有什么安眠喷雾?
他心里毛毛的,起身打开顶灯,低头对自己的躯体好好审视了一番,发觉没什么异样和暧昧的印记,才稍稍安了心。及至绕到床尾,瞧见堆积成一长条毛巾似的浴袍,绷紧的心弦方才松弛下来,紧跟着想起了昨晚自己的新发现。
对啊!他什么都干不了,我怕什么!
想到这里,他重拾了长期对抗恶魔的勇气,穿上浴袍从容自若地跑回隔壁房间,从冰箱里挑拣出了早饭——应该是早饭,因为不喝酒的情况下,他一般不会睡到大中午才起。
洗漱完毕,早点恰巧热好,房里没有椅子,他就坐在书桌上细嚼慢咽地吃,同时脑海里也咀嚼起青年的那个“秘密”来。
是因为什么都不能做,所以才提出“陪伴”这种老头子才会使用的词吗?
可他才二十多岁,这个年纪正该是如狼似虎,动辄把人弄到昏厥才对,哪怕办不到,脑袋里应该也要时不时闪现一下那种劲爆场面,怎么可能睡觉的时候连搂都不搂一下?
有猫腻!
有了新的猜测,程励囫囵吃掉剩下的早饭,迫不及待地跑回了卧室,像玩游戏时探索新地图一样,把青年的房间也翻了个底朝天,只不过这次带了目的,不只是“探索”,还要“寻找”。
和最初住的那间一样,青年的房间里只是设施多些,能打开的东西依旧是寥寥无几,唯一可拉开抽屉的是床头柜,里面分门别类地放着部分零散的办公用品,几本关于计算机的全英文的书,还有一摞摞形状各异的零件若干,就是没有程励想象的计生用品。而房间的其他角落也没有绳子眼罩之类的可疑物件,衣帽间挂的全都是当季的正经衣服。
不过鉴于这栋房子构造特殊,说不清什么时候就多一块缺一角的,程励又打开电脑,通过购物账号以往的购物记录复核了一遍。
过往订单最后购买的时间已经是几年前了,买的东西大多是金属部件、冷冻液之类不寻常的物件,也有一点生活用品,但总体来说并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浏览记录也没隐藏什么惊天秘闻,反而比一般人的枯燥单调许多,怎么看都只是个被弃用了一阵子的账号。
页面浏览到最底部,他唯一的收获就是判定青年有很显著的强迫症,购物和浏览的时段永远是固定的,这让他想到昨晚青年定日程的模样,两分钟时间的变动都要记,怪不得手链难以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