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仪的动作缓了缓,指尖捋过他额头上被汗水贴住的发丝,低头吻说:“你放松一点,我、我也慢一些。”
然而嘴上这么说,少仪却再也控制不住腹间被反噬回来的火,推动着腰身就往里面送。
云微感觉那尺寸好像又大了一圈,饶是自己再想放松,可身体就是不听指挥。
少仪开始被情欲占据理智,低声一句:“宝贝儿,你好紧。”
前世今生都没听他这么叫过自己,云微在脑子迷离的短短一瞬间,少仪略退了一些,随之往上一挺,入得更深了。
“啊……”
纵是经历过数次欢好,云微仍对他的进攻没有任何抵御,嘴里“亦然、知珩、少仪”三个名字轮番叫喊,身下的被褥渐渐染湿。
“师父,师父……”少仪尽情释放着自己的火热,与云微缱绻至深。少时的爱恋与期盼一朝成了真,他连汗水里都是欢愉与笑容,恨不得将三千年前缺失的遗憾全部补上,将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前世里纵欢的程弦在爱欲里没有自我,他爱惨了叶知珩,床笫之间的每一场欢爱,他都由着叶知珩操弄着自己,像一只没有支撑的浮萍一样,紧紧地抓持着身下的淤泥,向阳雅望。
“知珩——”云微半梦半醒,面泛桃红,眸子里全是水雾,这一刻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身在何处,只是攀附着身上的那个人,动情地叫着,请求着这个人能给他更多的欲。
欲。
半梦半醒间,他想起当年被俘深宫时那三十个暗无天日的昼与夜。
夜夜承欢,一日未止。
叶知珩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对他温柔许多,若是心情不好,又或是他不小心将其惹怒,换来的便是没有感情和尽头的撞击。
那时候连接着二人的也是欲,却也只有欲。
做得舒爽了,程弦也会动情地搂着叶知珩叫唤,那时的他也是半梦半醒,梦中见到的是从前那个不叫“谢承”的叶知珩,是那个承载了他一身爱意的叶知珩。那时的他,还是景国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再快……点……啊……”身体里的撑与缩此起彼伏,搅动着云微发出悦耳的欢喊声,腿股之间湿漉漉的一片,尽是从两人交叠的缝隙中渗漏出来的,随着少仪的动作,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细小的白沫。
欲求不满于少仪而言是最大的赞扬,他看着身下人被吻得红润肿胀的嘴唇,觉得尤为不够,这样的欺负还差得太远,他见过心上人比这更为动人的春景图。
云微眼角红着,动情时兀自而下的泪痕一道接着一道,心甘情愿地接受少仪送来的一切。他已经拿定了主意,此时惟愿少仪能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迹,最好可以侵入骨血,让他生生世世都记得这刻骨铭心的相爱。
少仪吻着人,眼中也滴下了涩苦的泪,今夜的癫狂只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所以身下人才会百般地索取。想到这里时,他顿时悲从心起,舍己助他此回又怎样?他不是不愿意为了云微去死,他只是恨相处的时光太过短暂,今夜的金风玉露一过,明日的他将只会是这凡世的一缕清风,再也不能与他同床共枕。
“亦然——”
云微的一声呢喃霎时加快了少仪起伏的动作,一心只想温柔相待的念头顷刻间荡然无存,每一次的耕织都是泄洪般的排山倒海,他恨不得将云微揉成碎屑,恨不得将这块土地的每一寸都撒下种子,让它全是自己的气息。
汗液夹杂着薄薄的水光,少仪的眼睛开始雾蒙蒙地泛起泪。云微看着他左肩上两排整齐的牙印,心里一狠,又半撑起上身咬在他的右肩上,直到口中起了一阵血腥气才慢慢松口,对着这渗血的牙印道:“亦然,留着这疤,我也能找到你。”
肩上的新伤在少仪眼中产生不了半分疼痛,他只是含泪带笑地点头,声音哽咽:“我一定可以找到你,也一定可以陪着你。”
云微已经又软了一次,少仪摸了摸身下的湿濡,没有退出来。两人互补着厮缠在一起,严丝密合得没有半点空隙,云微闭上眼,一瞬间觉得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轻呢一声:“知珩。”
少仪紧紧抱着他,唯恐这是留在他身边的最后一刻,身下一动,又开始了波浪汹涌的层层推进。云微半睁开眼,看到他脸上的一截泪痕,微微抬起头去吻了吻,那泪落在唇上,涩得发苦。
他突然就问:“若是日后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会害怕吗?”
少仪以为他指的是自己身死之后,只能强颜欢笑着摇摇头:“我不会害怕。”
他趴在云微的胸口,轻轻地说:“我的运气可能没那么糟,或许可以剩下一两缕残魂,我会记得你的气息,会寻着你的踪迹来寻你。或者是一阵风,或者是一片云,还有可能是一场雨,甚至会变成芭蕉叶上的一滴露水,在你头顶上看着你喝茶下棋。等寻到你之后,我会日夜陪伴你,就像我们现在这样,陪着你睡觉,陪着你打坐,陪着你闭关,陪着你抚筝。”
“想想我没来昆仑时的样子,你那时候如何,以后还能继续过那样的日子。不用太想我……但若是实在控制不住,不如将与我有关的记忆全都封了。”少仪的声音越说越低,“我从不会觉得害怕,我只是会不舍,师父,我想一直一直与你在一起啊。”
薄薄的纸窗在两人答非所问的对话中被撕破得干干净净,云微不做解释,由着他继续误会,只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想到不久之后就是自己来承受这一切,顿时心痛如绞,声音干涩:“亦然,你……”
你要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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