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东海遗珠
喻长煦醒来时,听到外面有人喊他。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成了黄昏,他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慢慢地清醒。
嗯?
他不是一直在练剑吗?怎么突然躺在了床上?莫非是不小心走火入魔,自己在无意识中回来了?
“长煦!长煦!”外间的声音越喊越大,他于是先应了一声:“师兄,我在房内。”
贺长遥推门便进来了。
“难怪我说怎么寻不着人,原来是背着我在偷懒,说好今日与我切磋刀法的呢?害我好等!”
“我本来……”喻长煦欲解释,可甫一开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自己都是稀里糊涂没有理清楚究竟。
贺长遥道:“怎么,没话说了吧。”
喻长煦只好老老实实先认错,“对不起啊师兄,下次不会了。”
“算啦。”贺长遥看他态度好,也就不追究了,只是好奇,“你往日里午睡也不会挑这个时候,今日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好像是有些犯困。”喻长煦又打了一个哈欠,随口道:“许是昨夜没有睡好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贺长遥伸出食指在他的眉心中央点了点,“你是从我这里听说,师父有事要寻江伯?”
“诶?”喻长煦回想一阵,反问他:“你说过吗?”
贺长遥又气又笑,“是啊,我说过吗?既然我没说过,那你为何当着江伯的面,说是我说的?”
这下轮到喻长煦怔然,“我对江伯说过?”
“臭小子还想抵赖!”贺长遥瞪他一眼,“江伯亲口对我说的,他说你下午去膳房找他,说从我口中听闻,师父寻他有事。”
“我……”喻长煦越发觉得怪异,拼命摇头,“我没有啊,我一直……一直就在房中睡觉,何时去了膳房?”
两人平日里总喜欢互相捉弄,贺长遥因此又觉得这是喻长煦刻意而作的一手玩笑,此时还直着脖子装不知道,委实可气。
“还不承认?”他作势就去挠喻长煦的痒,说道:“不就是上次切磋的时候下了点狠手,值得你记恨到现在?这口黑锅我这次是替你给背了,当着我的面,还装呢?”
“不、我没……哈哈哈……”喻长煦被他挠得哈哈大笑,眼泪都沁了出来,也顾不上方才否认了什么,只知投降,“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师兄放过我吧……哈哈哈痒啊……”
贺长遥这才停手,“你赶紧起来吧,膳房还给你留了饭,再不去可就都凉了。”
喻长煦刚刚应下一个“好”,忽然觉得腹中毫无一丝饿意。
明明往日的这个时候,他都要与贺长遥在饭桌上争抢饭菜的。
“怎么了?”贺长遥催他,“我今日专门给你留了好多。”
“没什么,我这就去,师兄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了。”他掀了被子下床穿鞋,反复回想今日的事情,可是不论如何就是忆不起一星半点。
饭毕再回来,照例是准备做晚课,下午睡得久了,喻长煦并不觉困,待得哈欠起来时已是丑时工夫,入梦后一觉再醒,窗外早就天光大亮。
看这时辰,早课的时间已经生生睡过去了。
喻长煦立刻惊得瞌睡全无,匆匆起身快速洗漱后直奔讲学堂。
“师父……”看到静坐在堂中打坐的背影,他顿时羞愧不安,跪下道:“弟子今日睡过了。”
孟长符正在一旁写着什么,见打坐的师父并没有任何反应,不免也跟着紧张一把,暂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直至诵完了口中的经文,清和才转过身来,并未责难,“罢了,下不为例。”
孟长符放了心,提笔继续写字。
喻长煦起身来随意一看,问道:“怎么不见贺师兄?”
清和道:“为师差他去东海,找智芜借一本经书。”
喻长煦道:“说起来,师父许久都没有去东海了。上次我还跟绿绿说,要给他带咱们昆仑的青梅……”他说着突然一止,感觉心头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清和见他面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喻长煦摇摇头,解释道:“也没有什么,只是昨天一天浑浑噩噩的,都忘了与师兄约定好的切磋,醒来时竟然是在床上,晚饭时也不觉得饿,总感觉是吃了什么,却又记不起来,方才说到青梅,我现在想想,似乎……昨日是觉得口中存有青梅味,可我分明不曾记得吃过。真是……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