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仪道:“我这是分身,真身还坐在司诏阁内修天规。”
云微一想也是,这么点小事,少仪就算是捏个泥巴人吹口气就能替他应付,根本不用耗费真身专门下凡。但一深想,他又不解了:“少仪君,你派鹤同来也是可以的,怎么自己亲自来了?”
少仪说道:“鹤同修为不够,万一真碰上了什么魔物,就凭你们俩,该如何应对?”
云微心中羞愧万分,“我也不知我为何在天宫待了这么久,修为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少仪君你说,我是不是天生就不是做神仙的料?”
少仪反问他:“你是在怪我点你上天?”
云微语竭,不吱声了。
“行了,别想那么多。”少仪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云微瞧着现在才及他肩头的少仪,忍不住笑了一声:“若是让这一片的土地瞧见你这个样子,少仪君你的脸以后往哪儿搁啊?”
“随他们说去。”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是淡淡地留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手指一弹,解开了方才布下的仙障。
六礼毕时已是八月,陆务观与唐琬的婚期也逐渐近了。临安与山阴虽隔不了多远,可唐闳担心花轿坐久了,女儿会觉得烦闷,遂特地归返山阴,与陆府一起张点宅院,准备婚事。
东家给儿子娶亲,余杨氏也想跟着沾沾喜气,便让云微与思弦也在同一日成婚。这一天暮时,敲敲打打的锣鼓声与鞭炮声绕满了整个陆府,前厅里,陆务观携着唐琬在陆家双亲面前拜堂。后院一屋里,云微牵着女身的少仪在余杨氏面前拜堂。
府中的下人观完了前厅的礼,又跑来后院嚷着要看余杨氏的新儿媳,一时闹得热火朝天,叫云微不知所措。
余杨氏恨不得现在就能抱上孙子,将两人往屋里一推,自己去应付那些来闹洞房的嬷嬷丫鬟。
喧嚣声远了不少,云微心里松了口气,转身一看,少仪还端坐在床沿上,以团扇遮着脸。他三两步走来,说道:“少仪君,不用再演了,都走远了。”
少仪撤了团扇招招手,云微以为他有要紧的事情说,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第二次了。”他无头无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听得云微云里雾里,“什么第二次了?”
“没什么。”少仪抿着嘴摇摇头,与他说起晚聿的事情来,“凡人就想长命百岁,可总是连花甲都熬不到,天帝要罚晚聿受苦,偏要他活到八十五岁。”
“不然怎么叫天罚,还要孤独终老呢?”云微说这话时,少仪正伸手拢了拢耳廓上方的头发,他此时的女身以胭脂水粉扑面,越发显得柔桡轻曼,妩媚纤弱,看得云微的心都是一紧,避开眼去,“少仪君,现在没旁人,你还是恢复原身吧。”
少仪抬眼看他,“你不喜欢?”
“也不是,我只是怕看惯了你这个样子,日后回了天宫会对你不习惯……”他正解释着,少仪忽然就来解他腰间的束带,云微大惊失色:“少仪君你干嘛?”
“别说话。”少仪头也不抬,解完他的又来脱自己的外褙,直到最后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他才抱着云微往床上一滚,卧躺在他的身下,又将床铺内侧的被子一拉,盖在他身上,尖声叫道:“夫君你轻些来。”
云微犹如中了滚滚天雷,僵硬着身体半晌说不出话来。
屋外的窗下,隐隐传来几阵偷笑声。
少仪立刻解开身上的衣带,按住他的头往自己的侧颈这边带,小声道:“你动一动。”说完又迅速补充,“在我身上蹭几下就好了。”
这位仙君飞升前怕不是戏班子里出来的。云微苦不堪言,只能照着他的话来办,一面又暗骂外面那些听墙角的人不道德。
两人演得卖力,几乎大汗淋漓。温香软玉在怀,云微蹭着蹭着,觉得丹腹处有一团火烧得厉害,却好在那个重要的地方还没什么变化。
“少仪君,好像没人了。”云微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动静,“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累吗?”少仪掀开被子,云微立刻扶着腰滚到床内侧躺下,吁气连连,“怎么不累?我的腰都酸了,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咱俩对换一下身体,让我在下面吧。”
少仪轻声一笑,已经恢复了男身,侧首看他,“这可是你说的。”
云微身上的汗还没干,整个人也还没缓过神,张口就道:“我说的,我说的。”
少仪拿起枕边的团扇给他扇了扇风,回忆着晚聿的命盘道:“再过两个月,唐氏就该有喜了吧?”
云微将这命盘记得滚瓜烂熟,说道:“是啊,夫妻和睦,连生三子,却因朝中奸佞之臣阻碍,再次落第,偏偏这时,唐氏生第四子难产而亡。”他嘴里“啧啧”几声,继续道:“命格星君也太狠了,唐氏这么一走,他的仕途也跟着来了,这不是活活气死人吗?升官发财死老婆也不是这么来的吧?”
“历劫嘛,本就如此。”少仪放下团扇,往他那边挤了挤,突然道:“想看烟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