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飘忽了一瞬。
头一次这么清晰的感受到抽离。
像是浮游大海中的水母，随着呼吸的律动，起起伏伏，然后陡然下沉，归于真实。
顾望睁开眼睛，他出现在熟悉的主神空间。
一片纯白的标准房间，几乎没有生活过的气息。
被封印的所有记忆都在瞬间唤醒，顾望稍稍呆滞了一下，接纳完毕后揉了揉额头。
感谢郑老。
碰到郑老是意外之喜，不然以陆狰的教法，估计他还得再经历好几次这样的副本。
那么，奇妙的旅程，到这里差不多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房间里出现了一个人，顾望熟悉到骨子里的人。
这是陆狰。
不是任何一个失忆的陆狰的灵魂碎片，而是拥有那些记忆的最本真的陆狰。
他邪气的眉眼是刻在顾望心上的，偶尔会露出感到无聊的眼神，但更多时候都是一边斥责他一边宠着他。
到后来，那种眼神渐渐变了。
从一开始的无聊到对顾望的喜爱，再到沉重的期待和求而不得。
陆狰亲手做出了一个陪伴机器人时，他想的也许是无法相信其他人类，也许是一个无聊的玩偶。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可最后，陆狰疯狂的爱上了这个机器人。
他想要得到回馈，想要顾望给他同样的感情。
顾望能把命给他，却给不了陆狰想要的。
陆狰疯了。
他本就是个疯子，一直在发疯。
“望望。”陆狰挑眉，“愣在那儿干什么？”
顾望抿了抿唇，上前两步，被陆狰一把抱进怀里，紧紧的。
他问陆狰：“主人，疼吗？”
“一想到是死在你手上，疼死我都心甘情愿。”
陆狰亲昵的用鼻尖蹭过顾望的。
他一直和顾望在一起，却好像分别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想舔湿顾望的睫毛，亲吻顾望藏着光的眸子，为对方扎起那头与他分别时还不是金色的长发。
陆狰想要改变顾望。
但在这个过程中，呈现出改变最大的是陆狰自己。
他为了顾望去死。
他将顾望推向光明。
这既是他的计谋，也是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