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疯子
做出这个决定，张凌心里非常挣扎。如果他判断错了，就等于他错过了一个扳倒宫家的绝佳机会。
他也想早点结束这一切，但他又很担心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张凌的考虑就是其实宫家还没有完全相信他，这段时间的重用不过是为了麻痹他而已，就是为了让他以为他已经得到了全部信任，让他放松，到时候有什么消息他就会直接传到外面去。
让张凌知道的消息自然是真假参半，假的那一部分就用来检验张凌是不是忠心。这部分消息往往就是陷阱，要是张凌真的把这部分的消息传出去，那么凌榭那边就会上当，到时候很有可能会被一网打尽。
张凌从前也不是一个特别心细谨慎的人，这一次的格外小心是因为他知道他要面对的人有多么的强大和狡猾，也知道凌榭就在他的身后，会按照他传出来的消息配合，他绝对不能让凌榭出事，不能让凌榭的计划因为自己而崩盘。
张凌用尽全力克制，最后也证明张凌作对了，因为在本该宫家家主出行的那天，宫家并没有动静，而在第二日，张凌的身份再次被提高，他现在终于接触到了宫家的权利核心。
入夜，庆祝之后，张凌一个人回到房间，本来脚步不稳满脸醉意，一关上门，步子不虚浮了，就连眼中也一片清明。
张凌站在窗边，看着远处楼外楼的方向，想着这时候凌榭应该在做什么。
估计又是在完善他的计划吧。
记得之前在楼外楼的时候，他有正事找凌榭，不管多晚去凌榭那，凌榭房中的灯都是亮着的，敲门进去，就会看到凌榭穿戴整齐地坐在桌边，眉头紧锁地写写画画，做各种部署安排。
凌榭投入的时候别人都不能说话，不能打断他，不然他会发脾气，一定要等到他想到关窍之后才能说话。
有一次张凌记得他敲门进去，凌榭正推演到一个关键的节点，他就一直不出声，在边上看着，这一看就是将近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凌榭才看到他，应该是又过了一会才好像想起来他过来是有问题问的，于是轻声道了句抱歉，问他有什么问题。
张凌把自己发现的问题简单一说，凌榭三言两语就给他解决了。困扰了他一天的问题，在凌榭这里就这么简单。
张凌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会很惊讶地问凌榭他的脑子的是怎么长的，怎么能这么聪明，要是自己也想这么聪明该怎么做。
这时候凌榭就很认真地跟他说：“多睡觉。”
张凌第一次听的愣了一会才放过来凌榭是说他做梦才行。
打那之后，他就经常大晚上去找凌榭问问题，问完之后就催着凌榭去睡觉。他想着凌榭可是他们楼主，要是真把自己给累坏了，那他们楼外楼不就群龙无首了？到时候指不定还有多少麻烦，他最讨厌麻烦，所以得防患于未然。
又过了三个月，张凌终于将所有的位置信息都送了出去。除了本家的位置之外，还有距离本家较近的几个分支据点的位置以及大概人力部署。
凌榭调动距离这几个据点最近的分楼的人，悄没声地将这些分支据点给拔了，拔除之后还留下专门跟本家联系的人，继续保持联系，以免打草惊蛇。
最后的围攻定在一个月之后。
这一次，凌榭自然要亲自过来。万千、田道、江清干都各自带着人从不同的方向包抄，跟凌榭在宫家本家外汇合。
最大的遗憾就是张凌并没有在宫家本家打听到张念真。
只是偶尔听到有人说天外天的教主就在他们这，但是张凌从来没有见过。
张凌还特意去过地牢，也没有。
那个什么寒冰湖，张凌来了本家这么长时间也从没见过，他也不敢贸然跟人打听怕被发现端倪。
凌榭考虑很久，不愿意再等。
他多等一天，张念真就多一分危险，他宁愿拿下本家，将本家的人抓起来，亲自一个个审问，他就不信宫家的人骨头会那么硬，一水的刑具用下去，剥皮、抽筋、拆骨，总有扛不住愿意说的。
总攻发起的那天，宫家抵死反抗。
刀剑相撞的声音持续了两天两夜，到第三天旭日东升之时，第一缕晨光照进宫家本家大宅，是遍地尸体，地砖沟壑都被鲜血填满，有些地方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黑红色。每一个院子踏进去就是刺鼻的血腥味，脚下尸体横七竖八，找个落脚地都难。
凌榭提刀站在主院中央，一身浅灰色的束腰劲装，外袍被血染了个透，就连那张白净的脸上也都是溅上了不少血，脚下伏着的是已经堆起来的尸体，未干涸的血迹顺着刀尖下流，一滴一滴落在脚边。
海东青在门口看了一会才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