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山贼一案的卷宗全都在这边,您先看着,有什么事随时询问下官或者主簿,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知州拿过厚厚一叠卷宗递给宁蔚,在一旁恭敬地站着。
宁蔚没有因为知州的客气就故作姿态,他淡然地接过卷宗:“周大人,你去忙别的事吧,我就是随便看看。”
“好。”周知州带着主簿、刑房一众差役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宁蔚和李木两人。
走出房间后,主簿一脸担忧地把周知州叫到一旁,避着人低声问:“大人,咱们就这样把卷宗全数交给佐领大人吗?这卷宗咱们就一份,要是佐领大人他……”
“你是担心宁佐领把卷宗销毁?”知州看着主簿满脸担忧的模样,摸了摸他精心搭理的胡须,胸有成竹地说,“不用担心这一点。”
“为何?”主簿不明白,这个案子是周知州和他一起审的,他对这件案子的卷宗处处了然于胸。
从头到尾,主簿都没有看出来这群山贼和佐领大人有任何交集,所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佐领大人会过问这个案子。
如果是为了私事,那他很有可能会从中做手脚,如果不是为了私事,他一个武官插手文官的事作甚?
“你可知这位宁佐领的来历?”周知州看了眼已经关闭的房门,老谋深算地笑了下。
看着主簿的神态,周知州抬手压了压:“放心,我笃定他不会对卷宗做什么,原因有三。”
“其一,这群山贼本就是宁佐领抓来的,他要是真想做什么,之前有的是时间,何必非要等到现在。”
“其二,据本官所知,只有省城的姚家和宁佐领有关,姚家是宁佐领的母族,这次山贼供出来的所有事情都未曾和姚家有直接牵连,就算其他的家族和姚家有关联,这些家族同宁佐领关系并不密切,他没必要管这些闲事,既麻烦又对他无益。”
“其三,宁佐领的背景深厚,不像本官折腾了这些年还只是一个六品知州,这次的事牵扯到了梁平州不少家族,光凭本官的能耐想要处置了所有的事有心无力,若是有了宁佐领的帮忙,就要方便很多了。”
“他来自京城,不是犯了错被调出京,是自请出京,他这样的年轻人前途无量,与之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听了周知州的分析,主簿的眉头渐渐松开,他跟着周知州多年,从周知州还是知县的时候他就做大人的师爷,两人多年配合,十分默契。
“大人是想借势?”主簿眯着眼缓缓点头,“果然还是大人思虑周全,这样一来咱们在处理这个案子时,若是能请动佐领大人帮忙,要好办很多。”
周知州但笑不语,他看向跟着自己多年的主簿:“你在此候着,宁佐领有什么需要尽可能答应他,咱们这个案子最后能办到什么程度,很大程度要看他是否愿意伸出援手。”
主簿神情一肃:“大人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