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药
“就只不过吧，王爷府上有个男宠最近被王爷杖责了一顿，然后便高烧不退，连孙太医去看过都说棘手……此事说来也跟我有些关系，我不免心中愧疚，不知他究竟是有何心病，我要如何才能替他解开……”
“男宠？”柳子辰眉头一皱，“你跟那种人混在一起做什么？”
“六哥有所不知，这明公子以前是在青楼当清倌的，琴技了得，我恰好能与他交流音律。”
“青楼？？”柳子辰听了这番解释，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这种出卖色相的男人，死了就死了吧，有什么可惜的？”
“他是清倌呀。”对于六哥的说法，柳子池微感不悦，“不卖身的。”
“那又如何？”柳子辰冷笑道，“不卖身不也要卖笑吗？反正都是出卖尊严，有多大区别？堂堂男儿，用什么手段不能赚钱？”
“六哥你并不了解他的情况。他是被父亲为还赌债从小卖到那里的，身世实在是可怜。”
“就算被卖到那里，不也可以誓死不从吗？”柳子辰仍旧不以为然，“而且他现在做男宠不也做得很高兴吗？真是死性不改。”
“……”柳子辰发现跟优越感满满的六哥没法交流这个问题。然而他的优越感不过是因为他的出身好，若是易地而处，他又会如何？珍惜生命有什么错，难道非要誓死不从才是对的吗？各人的选择不同罢了。“六哥既如此想，我就无话可说了。六哥，还是不打扰你了吧。”
“我再奉劝你一句，”柳子辰见柳子池起身要走，并不想阻止，“还是不要自甘堕落地与这些人为伍。好歹也是我们柳家儿女，别坏了我们柳家的形象。”
“……六哥的教训我记住了。”柳子池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忽然之间，他的脑海中有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就因为清倌、男宠之类的身份，无论明公子本人的为人如何，他都会被柳子辰这样的人看不起。只要他有这样的身份一天，这样的看不起就存在一天。当他发现自己已经注定要永远过这样被折辱被鄙夷的日子，当然会觉得了无生趣。
回到王府之后，柳子池跟上官峰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兴许，他是不想再永无止境地过这样任人欺凌践踏的生活了吧……你说，我们能不能想法子让王爷放过他？王爷不过就是喜欢他这张脸罢了，另找相似的不行吗？”
“王爷倒也不是只喜欢他这张脸。”上官峰摇了摇头，“明公子的长相其实和阿星并不十分相像，但他的琴技了得，这点恰与阿星一样。”
“原来是这样……”柳子池沉吟着，“可是弹琴也不是什么不可取代的事呀。”
当晚，柳子池就向郑南墨请求道：“求王爷放明公子离去吧！”
“放他？”郑南墨冷冷一笑，“他既然已经当了本王的人，便一辈子都是本王的人！”
“王爷不就喜欢他会弹琴吗？我早都说过了，我也会弹啊！”柳子池一句话脱口而出。
“哦？”这次郑南墨倒是表现出了几分兴致，“那现在弹给本王听听吧。”
“好。”柳子池便去翻出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琴，当即便抚了一首舒缓轻灵的曲子。
“说实话……”郑南墨听后，发表了感想，“绮明的琴技比你好。”
“那真不好意思啊！”柳子池没想到会被如此不客气地评价，“我又不靠这个吃饭。”
“说得也是。”郑南墨笑起来。
那微笑着凝视自己的眼神显得格外温柔，令柳子池的心猛然间一跳。郑南墨似乎还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这样笑。
“……说起来，这脸嘛老了就不好看了，”柳子池为了停止心头的莫名悸动，话锋一转，“不是反而污了那人在王爷心中的形象吗？还不如王爷过几年就放明公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