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医师蹙眉起身。马车停下,瑶光撩帘子出去,入了后面那辆更小一些的马车。
碧鸢随侍在楚天阔身侧,听他二人方才对话,想了想,也替瑶光说了几句:“庄主,瑶光说也不错。你膝上伤势奇怪,若是到了石桥镇仍然不见得好,又如何阻挡战教主攻势?”
“我信得过瑶光医术。”
“您这伤势,怎么样也得静下来好好地针灸月把来日。路上颠簸,到底是不利于您恢复。”
楚天阔没有答话,只是揉了揉额上太阳穴。
碧鸢长叹了一口气:“我知晓您心里对战教主的事情着急,但您也不能不顾着自己的身体。若是他知晓您今日境况,心下也定是担心的。”
“碧鸢,你所说的我都知晓……”楚天阔也面露无奈状,“只是战蝉当真是等不了了。”
女子蹙眉:“并未听说冰魔之事有时限之说啊?”
“我在玄宫之中,有古籍记载,当时出来未曾告知两位长辈,是怕他们担心。”
碧鸢望着他担忧神情。
“冰冥神功入魔之后,若长久不治,最终丧失本心,那不论如何,都救治不得了。”楚天阔长出了一口气,“我如今只希望战蝉不要完全入魔。毕竟当时他离开时,脑中还留有一丝清明。如若当真如此,我……”
碧鸢渐渐沉默了下来,她望向男人的目光中带了几分不忍:“主子可对战教主下的去手?”
“所以只能力争这份时间。”他叹气道,“圣上要我捣毁湘南叛乱,方愿将宫内的两粒宝珠交予我。没有药引,难能控制战蝉,倒是只能先将他带回来,让他与冰棺暂且分开。”
楚天阔将手掌张开,看着自己手心纹路。
“机缘巧合让我撞破了荼满枝九重秘密,凭这功法暂且能将战蝉症状拖上一些时日。”
“那无欢梦散……”
“战蝉被冰棺控制那么久,无欢梦散用不得了。那物件怕是对冰魔不起作用。”
碧鸢听他今日这番话,思忖了之后所要做的一些事情。又联系到靳曲西来的那封信中所写,虽说如今天下危机四伏,看似朝堂之政下达之后,整个王朝都被掀起波澜,竟隐约显出大厦倾颓之势来。但小皇帝毕竟不是当真无为,只怕如此刻意姑息养奸多年,只是为了将更为深埋的枯枝烂木一举挖出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