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野心一日大过一日,妒火越烧越旺,终于在太子监国之时,刹那间迸裂而出。
时至如今,一步步,究竟踩过多少鲜血而来,今日局面,又有多少尸骨深埋地底。
他知道楚家战家的那两个孩子,早在楚天阔一心想查当年灭门之时,战蝉四处找寻战晟下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但是他本想着,不过是两个小孩童,到底不成气候。
却不曾想,就是这两个他一直以为不成气候的小孩童,一步步,一次次破坏了他原本设下计划。
这样一次次一步步,使他败的越来越多。
听他一句“好”字,彤鹿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要锦王同意,战蝉入宫,宫中如若想要派人出来阻挡,只有派出楚天阔。
也许两个月前,战蝉尚且心中留有一丝清明,尚且动摇,如今隆冬之日,冰魔毒根早就深入他骨髓之中,就算楚天阔有通天本领,只怕也救他不得了!
一人有情,一人忘情——他便是等着看到楚天阔的死期!
彤鹿眼中满满的杀意。
史书中,曾有一笔记载:永辉十年,腊月丙子,帝于殿,具酒请臣。酒酣,闻宣武门外现异者,擅纵冰,可以之为龙,杀人无形。
楚天阔赶到宫中的时候,大殿中已是遍地血腥。
那白色宫烛,照出殿中那人剪影,长发垂下,因占了鲜血,风吹不动,衣袍鲜红,赤脚踩在宫殿冰冷的细料方砖上。
翻乱的酒桌,一地狼藉,还有臣子发冠散乱在地,可见当时境况混乱。好在侍卫反应及时,早就带着陛下与众臣一同避走,不然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畲维平早已先行前去护驾,而他所做自然是找到战蝉。
锦王会带战蝉进宫逼宫,一点都不奇怪。他心中郁结,帝位之争早就成为他心头一块病灶,这执念只怕渗入骨髓,至死方休。
而且就算他真的不想,彤鹿也不会放着战蝉不用。
他是那么想要杀自己,又怎会错过这大好时机。
战蝉听见脚步声时,回过头来。他没有开口说话,更不会跟眼前这人寒暄。楚天阔本张口,但话未出,剑却先出了。
战蝉的冰刃比先前更快。原本不过是借风而来,如今却更为随心。
“当——”
楚天阔的剑挡下了那最为锋利的一柄,却不曾想,那冰刃受了终极之后,略微落下一些,便有化作六把小茎朝他面门而来。
然而让战蝉略微有些意外——冰刃一旦触及男人周身,便瞬间融化了开去。
“荼满枝?”
听战蝉终于开口,楚天阔抬眼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