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和暖,烧了许久的炭火印在青年瘦削苍白的面庞上。
“哦?”
“殿下可要更衣?”
“不必。请陛下进来吧。”
绒毡长塌上,青年跪坐煮茶。男人推门进屋,便闻到这沁鼻茶香。榻上青年并未起身,只是伸手将茶斟入一旁杯盏之中。他轻提手腕,宽袖落下,露出纤细的小臂。
“朕听闻彤鹿后来被你带走了,可是当真?”
郡王没有抬头,放下茶壶时,余光中可见对面男人径自坐下。坐姿便可见对方性情,秦坤坐下的时候,勾着一脚,手搭在了膝盖上。
“陛下就当我最后替我父皇做件事吧。若将来彤鹿有异,我自会动手处理。”
秦珅伸手捏起其中一只白玉茶盏,也是无奈答道:“说来朕也觉得奇怪。你恨你父皇曾想亲手杀他,可他死了,你又会转而替他去了却心愿。”
“人既死,万事归空,多说无益。就当是想让他地下安息,省的变作厉鬼回来寻我。”
对方笑:“铮弟也有怕鬼的时候?”
“做多了亏心事,自然心忧。”
他放下茶盏,手腕忽被对方握住了。
“鬼神朕不信。朕信眼前所见。”
“陛下若是来找臣弟喝茶,臣弟奉陪。可陛下若有别他心念,恕臣弟逾越,不敢从。”
“铮弟想躲朕躲到什么时候?当初你与我说,皇叔作乱,不得已而为,今日我既然来,你大可让雪徵将我拦在门外。既然迎我,又何必做作?”
“臣弟只是想着,陛下许久不来,冬日天冷,难得太和山迎得贵客,若赶走您,实在是唐突了圣上。”
“铮弟……”
男人眼中目光深沉。秦铮却只是垂首,未曾与他有过一丝一毫对视。
手上的力道微微减轻了,秦铮想将手收回来,却不曾想下一瞬叫人勐地一拉,扯入了怀中。
身形一晃,背压上了软和的绒毡,唇齿不由分说便被人夺去,一时间惊唿出声的言语,也叫对方吞吃入腹。
“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