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煎熬又难过的日子是崔阳陪着他度过的,他喜欢崔阳,是高中毕业他自己才知道的。
因为那时候他亲眼见证了故深和木里是怎么被分开的,所以他不敢透露一丁点,但现在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他不想分开。
步母心疼儿子四年艰难的生活,但无论怎么心疼她都不想让儿子和男人在一起,她不想妥协:“你要真铁了心跟他在一起,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我以为这话会是爸爸来说的。”步形形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笑了,“您不拿我当儿子我也是您儿子,别说这种不切实际的话,您要真接受不了,只当你儿子是闺女,嫁出去了吧。”
“步形形!你!你这个逆子!你气死、气死我!嗬——嗬——”步母气急,躺在病床上喘着粗气。
步父心疼媳妇:“你就不要想这些了,他这么大了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吧!不都是想让儿子高兴吗!”
“我就是不同意!两个男人不嫌恶心!说出去让老步家祖宗蒙羞!不孝子!和崔阳分手!我不许你再去见他!肮脏!”步母不分轻重的责骂,后来竟渐渐变成了辱骂。
步形形觉得很迷茫,当初木里故深被迫分开的时候是不是也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尖骂恶心,肮脏,作呕。
但是他妈妈说他下贱。
步形形抿唇把医生喊来了,就当他下贱好了,让他和崔阳分开,他宁愿死在焦虑症没有好的那个企图自杀的夜里。
怎么喜欢一个人,想和一个人在一起就突然有罪了呢?
——
医生早就交代过步母的身体状况不好,并告诉过步形形早做准备,所以步母去世并没有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难过是真的。
步父并没有埋怨步形形什么不好,他只知道儿子和崔阳在一起高兴,他就愿意让他们在一起。
向来充当严父的角色成了“慈母”,步形形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人父母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我和你妈妈并不知道你吃过的那些苦头,不能给与你及时的关爱,是我们的疏忽。”步父疼爱的揉揉步形形的脑袋。
为步母办完葬礼步父就像是突然老了十年,意料之中的事情,生死有命。
“已经过去了。”步形形一手搭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戴着一只宽带手表,下面是长短深浅不一的伤痕。
已经过去了。
崔阳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他,看向步父:“我会照顾好他的,您放心。”
步父点点头回了家里,他当然是放心了,如果不放心就不会同意。
父亲离开的背影过于萧瑟,让步形形看着不忍。
但他们都是心里有隔阂的人。
“这下总能去领证结婚了吧?”崔阳笑着打趣他,他可是等的太久太久了。
“能的。”步形形笑说,“深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带木哥去?”
崔阳不解:“他俩没提这事儿啊!问你了?”
“对啊!还问我去哪个国家,没问你?”步形形憨憨发问,“那他为什么问我?这事儿不是一直都是你负责吗?”
“他是觉得你傻好骗!你有没有跟他们说去哪个国家?这个老畜生是真的不干人事儿啊!”崔阳咬咬牙,气死他算了。
故深那个狗东西肯定一早就有了带木里去领证的心思!
居然要赶在他们前面领证!明明是他们先提出来的!
“快!回家收拾东西!咱们也去领证,他俩太不要脸了,居然妄想比我们快一步去领证!”崔阳和步形形立刻忙了起来。
别问,问就是男人之间该死的胜负欲。
另一边。
已经抵达机场的两个人脸上带笑美的不行。
木里笑眼问他:“崔阳现在指不定怎么”挤兑你呢!话说你是不是一开始都没想到领证?”
“你不也没想吗?”故深亲他一口,“这事儿扯平!”
“扯个屁!我想了啊!是看你没想我才没想!”木里瞪他一眼。
故深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故深接通电话:“喂?怎么了?我赶着领证去呢!”
“你赶着投胎也没用!回来!国外那批器材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