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好老师真的的比有个好爹还贴心,他那亲爹,不提也罢,但还是不舒服,单纯的就是不舒服,有些奇妙的症结困惑他们好久,夏天不愿意提及那时候的事情,却就是心里在过不去。
时间太久了,真的过去以后,尘归尘土归土,夏天追查都追查不到什么东西,再追究反倒没意思,而在这个箱庭世界里,他的老师给他构造出来的世界很特别,像是圆满了他的遗憾,却叫他茫然若是,如果他在那时候……
夏天的手握在某扇门的门把手上,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他说:“你在外面等会我。”或许是他的表情下意识的叫查理感觉到了非比寻常,或是夏天在紧张,夏天深吸一口气说:“没事的,放心。”他是在安慰查理,要有事,也不会等到他现在。
而夏天想的是进去后,是来个滑跪还是抱大腿,或是滑跪过去抱大腿。
但真的进入后,就是个标准且敬重的跪礼——“师尊安好。”许久没有这么郑重了。诺这个人,笑面狐狸,笑得越欢,憋得越狠,下手越重,现在,这看上去,面无表情的,竟然看不出什么。
“来,起来坐,那边,坐吧。”诺随手指了张椅子,他不是重礼的人,和自己的弟弟在性子上天差地别,也在于这事情他在最初就没想追究,他说:“什么感觉?”
“是指我的复仇吗?”在那个箱庭世界里十几二十年的,什么都围绕着仇恨,复仇就是主旋律,除此以外,他什么都没有吧。
诺一手勾着自己披散的头发,虽然他的语气上是听不出什么,但他真的有忐忑,有些事情过去的太久,已经没有追查的意义,但并不代表那个在心中的结就消掉了,他说:“当年我把你买了,换来的钱,够我去了趟风谷城,再给他买了棺椁,做了个衣冠冢。”
他是谁,夏天心里有数,他那时候不过是个赖上诺的牛皮糖,麻烦还棘手。
“我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没那么好。”诺的深情还是淡淡的,但他将说的事情是峰界千年的血雨腥风。“我开始复仇,所有的东西都成为我的绊脚石,你也是,所以我才会处理掉你,随便发挥出你的全部价值。”
但最后,诺还是回去,把他救出来了,也许夏天可以自己离开那个地方,但他将付出的代价会多得多。“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你把我救出来,付出了更多。”起码比卖掉他的那些钱多。
改变主意,算是吧——“就是你和我一样,做错了什么,做错过什么吗?”诺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可以不变得那么坏的,他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是弥补错误,就是,太孤独了,我一个人已经走不动了,找个人和我一起舔伤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