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朝儿问自己,眼前这个叫凤倾颜的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滴眼泪顺着他的侧脸滴在了衣领上,红的地方更加艳丽,在他心里,倾颜是当今最温柔的人,他从来不会对一个叫朝鸾的人发脾气,从来不说一句狠话,从来不会算计他,他是唯一一个将自己刻在心上的人,会因为自己难过而不开心,会在严寒中为自己取暖的人,凤倾颜啊,他就像一团烈火,燃烧了自己的一切。
“愿意”
拜堂的时间有多长?它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但是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却恪守了两个人的一生,倾颜若不说不做,朝鸾一辈子也不会要求他为自己办置喜堂,不是没有奢望过,期望过,但是他不会开口去要求,他要求的和倾颜主动给的是两个意思。
“拜堂,就该高高兴兴”
倾颜笑着擦干他脸上的泪痕“我家朝儿最美了”
“有多美?”
“全天下最美”
“念在你说话深得本大爷的心,我就委屈着和你拜堂”
倾颜挑挑眼,啧道:“那朝大爷,现在可以了么?”
“可以”
倾颜微勾嘴角,拉着朝鸾,两个人跪在团蒲上磕了一个头。
“我凤倾颜对沧月神明起誓,今日在这里和朝鸾共结连理,今后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手上,与子偕老,一生······不离不弃”
朝鸾整个过程都是抓着倾颜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草,直到稻草困住他,将他整个缠绕起来。
“我朝鸾对沧月神明起誓,今日在这里和凤倾颜共结连理,今后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手上,与子偕老,今生不离!”
“如此可好?”
朝鸾顿了顿,弯着眼睛盯着他“勉强”
“那洞房吧”
“等等!”
被打横抱起来的朝鸾有点反应不及。
“不用等了,任何事等洞完房再说”
“不是,你还没有给我解释,我怎么到这里来的?还有你府上的那些宾客呢?我从朝府突然消失,还不乱了套,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堆在一起,你洞什么房!”
倾颜把他放在床上,见他要站起来眼尖的压住他“你呢,现在什么都不用想,看你睡了一个下午,只能看不能碰的滋味不好受,更何况是数个时辰”
趁朝鸾听这段话沉默的期间,倾颜俯向他。
“有事待会说,我们先办正事”
什么是正事?现在弄明白事情原委才是正事,但是在倾颜怀里的朝鸾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只闻到四周满溢的牡丹香,像溺了水不知道漂往哪个方向,只能紧紧的抓住眼前的人。
暖烛香被,世间最甚便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最美洞房花烛时,房间里的珠帘被风一吹发出悦耳的声音,清风拂来刮散了帐子上的丝带,像是一道瀑布倾泻而下,红色的帘子挡住了里间的风光,帘子轻轻在房间里随风飞舞,像是一泼红色的颜料慢慢渲染这漆黑的瞬间。
“嗯?”
朝鸾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有点恍悟,动了动有些不舒服的身体。
“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他吓了一跳,偏头就看见倾颜闭着眼的样子。
“你怎么会在这?”
“忘了?”
倾颜弯起嘴角却不睁眼,他圈起朝鸾在他耳边笑道:“既然不记得,那再重复一遍可好?”
顿时朝鸾的记忆像摔了杯子里的水,纷纷溅落。
倾颜就算不睁开眼也知道现在朝鸾的脸肯定和胭脂一样好看。
“对了,我还得回府”
朝鸾突然意识到什么突然起身,却忘了自己身体还不适。
“没事吧?让我看看”
“走开”
朝鸾红着脸推开倾颜“我自己能起来”
“呵,给我看一下又如何?”
“你还说!”
朝鸾恼羞,倾颜也不想现在逗他,伸手拿了边上的衣服穿上身,起身去倒了一杯茶,过了夜的茶喝在嘴里有点苦涩的味道,但是香味很浓,而且干涩的嗓子也温润了些。
“你这几天就待在王府”
“嗯?”
朝鸾不解“待在王府?”
“这段时间也不用回朝府了,我也有婚假不用去上朝”
“你有婚假和我回不回朝府有什么关系”朝鸾打掉他毛手毛脚的手指。
“朝府的新娘跑了”
倾颜也不在意,甚至继续逗他。
朝鸾回忆张胭脂逃走之前的情景,想了想之后便有些犹豫的看着倾颜问“那个黑衣人是你派去的?”
“方尹修”
“是他?”
“现在估计张胭脂也出了沧月,皇上再派人追已经有点不可能了”
“你放她走?”
“不然看着你们成亲拜堂入洞房?”
倾颜在他脸上摸了摸,被朝鸾嫌弃的打掉“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倾颜扯了扯嘴角“当然是娶你过门”
“说实话”
“呵”被戳破倾颜也不在意,看了看窗子外花白的光芒“张胭脂有心逃婚,结合姘头趁着朝大人新婚之时谋害朝大人并且趁机逃出沧月,现今朝大人下落不明”
说话的时候倾颜弯着嘴角,一头没有束起的头发像是绸缎一样,这么一副本该成为绝唱的画面虽精致却也阴暗。
“事情就是这样,朝儿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