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帅气的皮囊,在历经岁月的洗礼之后,悉数化作烟灰,唯独留下来的,是时光给予的气韵。
但骨相绝佳的人,在大浪淘沙之后,却仍旧显出绝佳的优势。
好看的人,到老到死,都是好看的。
“阿深!”
南槿是大半夜紧急赶过来的,他连手都抖个不停,还是沈奉怕出什么事,开车把他送过来的。
“没事,我陪你去。”
沈奉拍拍手足无措的爱人,温柔的吻了吻他的额头,明白这是他有生之年里难得的慌张,停了车,便将人扶下来。
“这种事情不是很多次了吗?别怕,这一次也不会有事的。”
南槿胡乱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你不明白。”
“这一次,不一样。”
他到的时候,那人已经陷入了昏迷,整个人苍白又单薄,隐于单薄的被单之下,宁和孱弱。
“阿深!”
南槿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时间到了。
他几乎软倒下去。
这一天,总归是来了。
他们留了这个人太多年,用尽一切方法留住他,让他能够好生活在这世上,承着他原本应该承着的命数和责任,但也从来没有想过,他究竟愿不愿意。
南槿咬着唇,惶惶然攥紧身后人的手,侧头望过去,“我尽力了,阿奉……我……我尽力了。”
沈奉扶着他,仔细安抚,“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们都尽力了。”
“很多事情,上天自有他的安排。”
几个小时后,裴深便醒了过来。
原本就虚弱到极致的人,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线,以延续个一时半刻的生命。
外头已经露出一点熹光,天际翻起了鱼肚白,他睁开眼睛,看见大家都在,不由得浅浅弯唇,勾起一抹笑来。
时至如今,他身上前些年的锐气早就散的干净,整个人都宛若笼着一层柔和的光晕,眉目如画,安宁而慈祥。
“南槿……”
年长的男人动了动干枯的嘴唇,眼底盛着浅浅笑意。
他弯唇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褶皱便叠着展现出来,明明白白的展露出他的年纪。
早就已经不再年轻了。
这么多年下来,他逐渐放了权,将裴暄培养成了一个独当一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