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燕给他一碰面色发青,顷刻间想起了那些糟糕的回忆,咬着唇角厉声警惕问:“你要做什么?”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如果...”季疏放低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小心翼翼地讨好问,“如果我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时燕背脊僵硬着停住去路,他半侧过身去乌沉的眼眸望着这个仿佛无家可归,幼犬般哀求自己的人。
他想,这个人究竟是谁?
是那个骄傲,自负,从不肯低头的季疏?
或只是别人?
可是眼前站着的人是季疏。
低声下气求着他的,是季疏。
自己赢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痛?
时燕紧抿着唇,他错过视线不再看季疏,一个一根地掰开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指,仿佛若无其事的说:“抱歉。”
他快步转身离开时,也未多看一眼对方近乎绝望的神情。
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
*
三点。
下午气温不高不低的,风中有些许草屑的清苦。
时燕坐在葡萄藤底下发呆,他看着看着便出了神。
碎金光线被细细割开落在手边,那颗他亲手种下的葡萄不过一个夏天青了又紫,底下已经结出半大的果实,颜色像是紫色的宝石很漂亮。
一只鸟站在藤曼中静静地看着他。
他想要伸手,那只鸟低低鸣几声,飞远了。
“走了?”他低头独自喃喃着,似乎一笑。
顾恒抬眼隔着厨房一扇玻璃窗看去,就见院子里那道人影正出神的对着一株葡萄发呆。
“在想什么?”他倒了杯水递给时燕,曲下腰,淡声问:“今天的菜不合你胃口?我看到你那份香草煎三文鱼一碰都没碰,连粥也没喝几口。”
“没有,我只是…”时燕顺着身收回神,抬首看着他牵强道:“只是有些事情分心。”
顾恒无奈叹了口气蹲下身,“又是为了公司的事情?”
“嗯。”他应了声。
“这些天,你实在是辛苦了。”顾恒将手心叠放在他手背温声安抚着,抬起他的颔,凑过面吻他。
时燕却下意识的避了开。
“怎么了?”顾恒不明所以,清明的眼眸安静看着他,“是我做错了什么?”
他低声解释:“抱歉,我不太舒服。”
“没关系。”顾恒朗然笑了笑很体谅,倾身在他眉心蜻蜓点水的一吻,指腹扣住他的十指,轻声说:“昨天我跟玥玥说,在过几天就可以采葡萄吃。她听了很开心。不如....等会儿我们一起采葡萄吃?”
“好。”时燕想了想,问:“你愿不愿意,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