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强。”
“那和我比起来,曌城那些没有灵根的百姓,他们强吗?”
“也不强。”
“但我们都活着,以自己的方式活着。”
萍觉得武岑文虹说的话不对,还想再和他争辩,武岑文虹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天色不早了,我先休息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武岑文虹不自觉地摸上自己怎么也平息不下来的嘴角,无声地笑了。萍的替身,还真是能编,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
萍彻夜未眠,不断回忆着自己在王宫里的那段生活。杀人时的麻木,面对太子时的渴望,两种极端的想法把他撕裂成两半,饱受着折磨与煎熬。
第二天大清早,武岑文虹就看见萍抱着剑站在门口。
“想吃什么?”武岑文虹很平常地跟萍打了声招呼。
“兔子。”
武岑文虹猎了两只兔子回来烤了,谁知道萍指着一只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兔子说:“你杀了它,因为你想吃,所以还是你错了。”
武岑点点头,说:“是我错了,但我还是不会杀你。”
看破萍的伪装后武岑文虹反倒安心了许多,既然萍在这里,就说明蜉蝣谷谷主已经知道他来了,他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接下来的几天萍一直想方设法地引诱武岑文虹去阵眼,可武岑文虹不为所动,甚至还拉着他说起了自己以前的故事,还有在碧落小世界得知被萍欺骗后的心情。
“你还真是情圣。”萍不屑道。
“最开始我的确很生气,但后来我就想明白了。他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工具是没有情感、没有欲望、也没有思考和自我的,我要生气,也该去找工具的主人才是。”武岑文虹暗示道。
“什么意思?”
“比如我用锄头打了你一下,你是要找我报仇,还是找锄头报仇?”
“自然是你。”
“道理是一样的,只不过锄头变成人了。”
萍突然想起那个死在他手下的妃子。那是太子的生母,可她出身实在是太卑微了,以至于太子一出生后就被皇后抱去养着。太子十分厌恶自己这个低贱的生母,她还经常会妨碍他的计划,于是萍就为太子杀了这个人。
她死的时候是满脸恐惧,可就算这样她还是死死盯着萍,指甲也抠进了他紧紧勒着她脖子的手腕里,说:“我不恨你,因为你也只是迫不得已。太子已经走得太偏了,劝他……”
话还没说完她就断了气。萍从容地抽走白绫,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什么“迫不得已”,他自始至终都是心甘情愿为太子做事。
后来太子真的成了太子,萍才可悲地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他手里的一把好用的剑,与工具没什么两样。
武岑文虹知道萍的酒量很好,但为了套出萍的话,他还是铤而走险用纯火酿造了烈酒,邀萍共饮。
萍正因为武岑文虹和谷主的话苦恼着,心开始动摇,意志也不坚定了起来,还真的被武岑文虹给灌醉了。
当晚,武岑文虹房间的桌子上就凭空出现了一封信,来自蜉蝣谷谷主云渊。看到落款时武岑文虹吓了一跳,立刻就联想到碧落小世界里他和萍的那段对话。
“我喜欢他的眼睛。”这句话原来是在说云渊。
云渊先是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又简要说了现在外面的局势,在最后留了一句话给武岑文虹。
“萍就交给你了。”
武岑文虹郑重地把信叠起来放在胸口,心里默默答应了云渊的请求,他一定会照顾好萍的,也会让他重新找回真正的自己。
得知事情真相的武岑文虹对症下药,很快就勾出了萍心中最大的魔障。萍自知身份败露,也不再伪装,直言问武岑文虹愿不愿意帮助蜉蝣谷对抗踏云宗。
“曌城不愿让自己的子民枉死。”只这一句话,萍就明白了武岑文虹的意思。
武岑文虹已经下定决心要帮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