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已经很久没有正常地说过几句话了,我小声对着他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不搭理我,但是这次他却和我说话了,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我能听见,“一会儿把这东西念完了,有司机会来接我。”
“戚月良,你要不要搭我家的车一起回家?”
他没看我,只是对着我说话,我突然有一种我俩是闹矛盾的小学生,现在正在互相扭扭捏捏。
于是我走得离他近了一些,“好啊。”刚好我想去市中心的图书馆借几本书。
不过“回家”就算了,我没有“家”这个概念。我大概会在手头有多余的钱之前一直住在学校宿舍里。
我站在他旁边把包里的书拿出来看,聂书闻没有心思再去看什么演讲稿,一直在偷偷瞄我的脸,而我也当作什么也不知道,随着他瞄。
良久,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戚月良,你家长今天没来吗?”
听他这样问,我也忍不住去看一眼教室的最后一排,那里空出了一个位置,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而那个位置旁边坐着一个相貌姣好的妇人,头发烫成了波浪卷,身上穿着看不出牌子却也能知道肯定很昂贵的衣服。
我答非所问,“那是你妈妈?”
聂书闻随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也看见了我的位置空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是。”
“哦,”我垂着头小声说,“那挺好。”
聂书闻看出来我心情不好,于是说话时声音更小了,“你……”
我倒是不在乎,“怎么?好奇为什么我爸妈没来?”
我叹口气,“人都死了怎么来,飘着来吗?”
聂书闻还是第一次知道我家里的事,他有些惊讶,片刻后便又和我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里……”
我搞不懂为什么人们一提到“死”就要道歉,搞得好像是聂书闻做错了什么似的,明明这些事情都是我自愿说出来的。
再说了,他们死了还是活着都与我没多大关系,我已经不在乎了,“没事。”
我说,“聂书闻,你妈妈好漂亮啊,怪不得你也长得那么帅。”
“嗯,我现在应该说谢谢?”
“不然呢?”我挑眉看他,脸靠得他特别近,“聂书闻,我们和好吧?都这么久了,已经够了吧?”
聂书闻一愣,嘴角要笑不笑地勾起一个弧度,“我们不是一直都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