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会的先生。”蕾丽儿摇头说,“您好好休息,保护身体,跟着船回广州吧,你受伤很重,下了船要去哪儿呢?琼州现在很可怕,我们一路走过来见过非常多的死人!所以先生你回去广州比较好,我们也不会喊,因为我也不愿意让人看到我,他们总是吓得喊叫。”
吴鉴之很无奈的看着她就这么把自己底线给卖了,不过这很符合施和从小妹那里听来的英格兰人该有的表现,现在还真需要有个女人来唱红脸,这番话让他说颇为别扭,蕾丽儿说了,船舱里的气氛立即缓和下来。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给唯一的女士睡了,两个男人只好睡地上,好在船上的地面是木板的,不会阴冷潮湿。其他一切都顾不上了,两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躺着,开始还互相防备,但在艰苦的条件下几天下来,三人倒是结下了不浅的交情了。
“噢,天哪,我不敢弄了。”蕾丽儿正用一块棉布沾着烈酒帮施和清洗伤口换药。他肩膀的伤口是个很大的开放创面,虽然用的伤药非常好,但也不可能短时间让伤口长好,烈酒碰到没结痂的地方,那里的肌肉自己猛烈的跳动起来。
“没事!”施和眉头都没皱一下,“你尽管弄,使点劲儿,伤口里的污血需洗干净,我不疼。”
“不,死大哥,你疼的,你的这里在跳!”她指着施和脖子上的突起血管说。“牙齿是咬的,所以你肯定很疼!”
施和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废话,他当然很疼,不过也用不着这么具体的指出来吧!但相处几天下来他对这个姑娘已经颇为了解了,没办法,想了解蕾丽儿太容易。她实话实说,没有照顾面子的概念,所以施和也只能承认他很疼,不过能忍。
“我说妹子,你慢点说话行不?我叫施和,死大哥太不吉利!”
“噢对不起,我知道你们中国人不喜欢死这个字,但是你姓这个我也没有办法。”
“好吧。你直接叫我大哥算了。” 施和摇摇头,谁让他姓死呢?蕾丽儿现在中文已经能说的很好了,沟通起来完全没问题,作为外国人这已经很惊人,总不能指望她一点也发音不错吧。
“我说妹子。”施和伤口处理完毕,他缓过劲儿来之后八卦之心就起来了,“你管我都叫大哥了,为什么还叫吴家兄弟塞文先生?你们俩塞文先生雷姑娘的叫着,多外道啊。”
“外道?”蕾丽儿听到了个新词。
“就是说这样的称呼显得不亲近,你们俩的关系应该叫的亲近些。就是啊,那种关系……”
“哦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蕾丽儿道:“不过我也没办法,塞文先生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是我的生死之交,他需要一种叫做义气的……嗯……我也不知道义气是什么,但是他很看重这个,他会把我送回家里去,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我知道那很难,他愿意做这个,我很感谢他。他不愿意喜欢我是我没办法的事情,他对我一直非常好,不能因为不喜欢我,我就觉得他不好了,所以……我真心的祝福他。”蕾丽儿颇为伤感的说。
“吴家兄弟和你是这么说的?”施和惊了一下,“这一路上夹夹咕咕我还当你们窗户纸没捅破呢!”
“嗯,他就是对我这么说的。他说我们没有特殊的关系,所以不会吻我,但我和他是生死之交,他会竭尽全力送我回家。”
“有病!”施和捂着脑袋呻吟一声,“他纯粹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