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保护他喜欢的人,如今他想保护的人多了,那也只局限于身边这些兄弟,什么建功立业称王称霸或者保家卫国驱除鞑虏的想法全都没有。打仗的时候他只想自保,等安定下来无论谁做皇帝,他能做良民就做良民,不能就接着做山贼,聚义盟的盟主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了。如无意外,他是要带着弟兄们回琼州的,只是现在家也大了人也多了,拖家带口的要挪这么大的窝繁琐事太多,都已经派好几波人回去做前期准备去了。
可现在,血淋淋的扬州告诉了他,鞑子是什么概念,灭国是什么下场!
吴鉴之觉得他这个山贼都对此难以接受,以万民为己任的皇帝陛下应该更加震惊震怒。为此吴鉴之几次来到永明宫求见皇帝,想问个对策。但这边震惊是震惊了,对策却完全没有,永历群臣就那么一直没头苍蝇一样讨论个不休,到今天也没讨论出什么有用的来。
“陛下!扬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当不知道吧,您到底是怎么想的该说说了。”
“啊……是啊,是啊!”朱由榔面色发白,“当真没有想到,鞑子居然能渡江。原以为长江天堑是不可能被攻破了,鞑子过不来,江南都是安全的。朕没想到会这样……这……这……没有长江,谁能挡住他们……难道真是天不佑大明?朕、朕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朕……这让朕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朕……朕……”
吴鉴之气的脸色都白了,咬着牙道:“扬州死了那么多人你提也不提!还管什么长江不长江?陛下,您臣问你和那些重臣的对策是什么?应该说出来个章程来大家好照着做。”
“对、对策?”朱由榔六神无主的四下看去。这是私下召见,集英殿现在除了他和吴鉴之,就只有一个太监和两个侍卫在,没人帮他说话。他只能又转过头来面对虎视眈眈的吴鉴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据传鞑子都是未曾开化之辈,他们个个茹毛饮血,骨子里都是兽性!是豺狼野兽!因此才能做下这等有违天和的恶行!天理昭昭,必有报应!”朱由榔嘴唇微微颤抖,看着十分激动。
“报应?”吴鉴之怒道:“殿下是不是打算什么都不做,就等老天报应鞑子?”
“朕当然想为扬州百姓报仇,朕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可是朕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连长江天堑都拦不住他们,朕、朕……”
“陛下为何总是提长江!”吴鉴之好生愤怒:“长江天堑就能阻隔往来吗?臣是从琼州来的,臣手下有一半都是从琼州渡海过来的!大海不比长江更加凶险宽广?拦得住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