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心愿
有没有人说过、若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那往后的日子，都是折磨……
鬼王大婚，众鬼参与。
鬼界各处点上红灯，弄上红光，明明是个喜庆的日子，却让它们装饰的格外血性，一眼看去血红的瘆人，仿若什么无间地狱。
虽然小鬼的品味令人不敢恭维，但他们举办仪式的地方金碧辉煌，红色纱布装饰，比凡间贵族结亲更甚。
“准备好了吗？”墨游穿着一身红色喜服走进来，金丝线勾勒衣服花纹，在一根根红烛光的照印下闪着光。
沈不渝一席白衣坐在桌前，背对着墨游。
那桌上的喜服摆的整洁，还未动过。
“可是不喜欢？”墨游指尖缓缓滑过那喜服，“这是和我一样的衣服，凡间男女虽是衣物风格不同，但我想你并不想穿女子喜服，所以我们的衣服都是一样。”
沈不渝握了握手，从那日墨游说过以后，他便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心境，自己也不知道为何。
若是不成亲，那便一直留在这，若是成亲，那墨游会亲自送他走。
但他明明可以两种都不选。
成亲对于沈不渝来说，心里似乎还是有些芥蒂，他觉得，他与墨游的理解一点不同。成亲对于人来说都意义重大，即使不成亲，他也不会一直待在这，不可能一直待在这。
他现在要选择吗……
“我帮你换衣？”墨游问。
沈不渝动了动眼眸。
“你不是一直都想走吗。”墨游伸手拉起沈不渝，垂手去解他的腰封，“我会送你走。”
沈不渝偏头，一直以来，想离开的是他，现在听墨游松手，心中却又失落。
这样子的模样，连他自己心中都看不起。
“我来吧。”沈不渝握住墨游。
“我来。”墨游垂着眼眸，屋子的烛光包裹着两人，像陷在晕人的幸福中。
沈不渝看着他，最终沉默着松了指尖。
衣服从他肩上滑落，散了一地白衣，鲜红的喜服穿在他的身上，衬托着两人如此般配。
墨游牵着他的手掌，手指缠绕着他的手指，两人踱步走向正堂，脚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仿若两人的心情一样沉重。
在那会议殿中，众鬼齐聚，百首和紫瞳，阎爻等人也在其中。
“墨游没有亲人，也不是自天地生，所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属实没有必要。”紫瞳回眸去看沈不渝，“但沈仙尊就不同了，对成亲仪式可有建议？”
“……”沈不渝一直垂头，此时抬眸看向墨游。
对他来说，这场亲礼不过是放他走筹码，但是墨游办的如此隆重，似乎只是他一直没有在意——与他成亲，一直是墨游所求。
“拜什么天地高堂！”百首道，“我们鬼一没亲，二不受天地，这些东西拜了有何用，沈仙尊虽是人，但在场除了他，哪里还有人？不如干脆夫妻对拜，喝完交杯酒就是礼成了！”
墨游平静的凝视着沈不渝。
紫瞳点点头：“说来有理，那你们二人何意？”
“……”沈不渝无语凝住，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此时的他脑子乱成浆糊，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墨游对拜，难免有些害臊。
似乎在鬼界成了亲，得到众鬼见证，他们两人便绑在了一起。
沈不渝看进墨游的眼底，此时却是他自己眸光闪动。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他的寒度像是发作，让身体僵硬的不行，动也不能。
“看这么深情，干脆先亲一口！”百首大声道，他一向也是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紫瞳捂唇一笑：“也许是新人害羞也说不定。”
沈不渝抿着唇侧头，他现在真想封闭五感，特别是听。
“既然那么害羞就先亲一口好了！”
“对啊对啊！听说做亲密的事情可以增进夫妻间的感情！”
“亲啊！我们都想看。”
众鬼此起彼伏的呼喊起哄，鬼界自他们诞生以来都还未见过有鬼在鬼界成亲，此时一见就是鬼王，那排面大的连整个鬼界都听闻，众鬼不一而同的开始装饰喜庆，没见过或者凑热闹的都前往参加。
墨游见他嘴唇有些抖，耳尖似有些红了。他抬手捂住沈不渝双耳，用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会尊重你。”
“可以吗。”墨游问。
沈不渝睁大眼眸，愣道：“什么？”
墨游淡道：“亲吻你。”
沈不渝的脸颊红了几分，平时从不会问他就亲上来了，怎么此刻到了现在，竟还会主动寻问他的意见了，令他心中又羞又恼。
“可以吗……”墨游凑近他低声问着。
众鬼的欢呼还在耳边，看着他们越凑越近，鬼叫的声音越来越大。
“嗯？”墨游的嗓音震颤，仿若弹在沈不渝心口，酥酥麻麻。
那声音会让人沉沦。
沈不渝嘴唇翕动，心跳如雷，听着墨游的一声声话语，看着他那眼神，他似乎都快忘了自己在哪，答应的话语就快出口。
墨游道：“娘子。”那语气带笑，尾音上挑勾人至极。
沈不渝闭上口，抿着唇瞪墨游，心中有些气，抬手就要推开他，而此时墨游却突然用力吻上他的唇瓣，在众鬼的呼声中，两人的气氛逐渐升温，沈不渝红了耳朵，仿若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在亲吻中，墨游半睁开眼，只见对方愣住的眼神，发自心里的笑了一声，眼睛眯起。
沈不渝一拧眉，听起来像是嘲笑他一般，不满的伸手去推那人。
墨游笑着松了口，紧紧拥住他，在他耳边笑道：“我真的爱你。”
鬼王的脸上有着幸福满足的模样，那盈盈笑意渲染眼底，被烛光照应的闪着光。
百首勾着嘴角，环着手道：“别忘了，还有夫妻对拜呢！”
“夫妻对拜！”
“夫妻对拜！”
众鬼一声声高喊。
紫瞳勾着嘴角，是暖暖的笑意，他见证了两人的三世纠葛，看到二人能如此，心里也是充满了满足的涨感。
辗转纠缠的两人，终于善得始终……
“夫妻对拜日后再补。”墨游语气没了那么冰冷，此时的一切已经让他得到满足，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他好像真的抓住了沈不渝，有一种握在手里的实感。
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到达了沈不渝的忍耐极限，若再夫妻对拜，恐怕是要把这氛围弄到了冰点——沈仙尊是不能弯腰与他对拜的。
墨游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