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而言之,谁来劝他也不管用,面都不见你一面。结界一布,连一只蚊子也进不来。
……故而,也没人帮他盖房子就是了。
还好后来乾皇段景寒赶来。
其实,楚忆瑜谁也不想见,他心中要隔绝在外的名单里是有段景寒的。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
天下一切阵法结界屏障,哪怕当年厉害如堕仙罩,对这个身负整个皇朝气运的段景寒来讲,都是宛如空气、屁用没有的!
段景寒耍赖打混的本事可不一般,而楚忆瑜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于是,两个皆十指不沾阳春水、众人伺候环绕中长大的娇贵人,全靠着段景寒那逆天到气死人的运气,颤颤巍巍把这房子给垒了起来。
房子虽破,可院子中却打理得极为整齐。可能是因为楚忆瑜以前本就喜欢干这些,院中花花草草侍弄得极好,一颗颗欣欣向荣,看着喜人又喜庆。
院中还有一棵桂树。
此时,楚忆瑜正蹲在树底下,拿个小锄头认真刨着什么。
他早已褪去了在千隐阁的华贵阁主服饰,身着粗布衣裳。不一会儿,就刨出了个东西,是个酒坛。
楚忆瑜将它置在案几上,仔仔细细擦干净了其上的泥土。他此刻心情不错,看了半晌,抱起酒坛,另一手抄起一油纸包,朝院外走去。
没走几步,一座坟墓映入眼前。
这座坟墓和别的坟墓不一样,它坟头没长啥杂草,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来打扫的。
楚忆瑜将手中之物放下摆好,坐在旁边一块被磨得溜光的石头上,这才看向这坟,笑了:“记得刚来这儿第一年,我酿了一坛酒在,埋在那桂树下头。到今日,是整整十年。为了凑个整,我就把它刨出来了。”
他拿起酒坛,倒了两杯,这时看见那油纸包里头的东西。
——是几块绿油油的糕点。
楚忆瑜手下顿住,他想起把云殷救回千隐阁的那几年。刚把云殷救回那时,他对其的情意,那是想掩饰也掩饰不住,而云殷聪颖万分,怎会没有察觉。于是云殷在某一天夜里给他带来几块糕点。
楚忆瑜很是高兴,问这糕点叫什么名字。
氤氲烛火下,云殷眉眼都比白日柔和了不少,他唇边带着融融笑意,轻声道:“鹿鸣。”
而琢磨到这背后的含义后,楚忆瑜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此刻,他拿起一块鹿鸣饼填入口中,慢慢咀嚼着,道:“你当年意思我何尝不知。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你这是只想和我为君臣,只想做我的谋士,至于别的,却是不可能了。”